谈判桌上，经过一个小时的你来我往，两方终于敲定了合作。
傅华维站起身，面上挂着笑，率先伸出手:“冯总，合作愉快。”
“傅总，合作愉快。”
说这句话的却不是冯儒生，而是冯莫，他随意站起身握了握傅华维的手，便坐下了。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滞。
傅华维嘴角笑意僵了两秒，但很快又恢复成了原先那副样子。
这次合作本就是傅氏得利更多，于冯氏而言可有可无。
虽不清楚冯儒生为什么会选择与他合作，但只要能抓住机会，傅华维当然不会放过。
“冯总冯少想必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不如就让我安排几个人带两位转一转z市？”
冯儒生客气地摇摇头:“不劳驾傅总了，我年轻时也在z市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很熟悉这里。”
“好，既然是这样，那我便不打扰了。”说完，傅华维便离开了。
过了几分钟，慕梨歌推开门走进来。
“谈完了？”
“嗯。”冯儒生站起身，抱住慕梨歌，亲了亲她的额头。
“你不是很早就想来z市居住吗？这下有了合作，那些老古董总算不会说教了。”
“你为我做的太多了。”慕梨歌咬了咬唇，有些愧疚。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做。”
看着父母四十来岁还时不时地秀恩爱，冯莫有些心梗，原先的那些想法在此刻又死灰复燃。
来都来了，不去见见顾向昼可惜了。
“咳咳，爸。”
冯儒生总算分了个眼神给他。
“那个……”冯莫眨了眨眼睛:“妈不是喜欢吃酥糖吗？正巧我知道哪儿有卖。”
“所以呢？”
“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呵。”冯儒生斜睨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信没信:“早去早回。”
“好。”冯莫登时嘴角上扬，急匆匆离开了酒店。
“儒生，小莫他……”
“随他去吧，既然舍不得放弃，那就看他有没有本事将喜欢的人抢到手。”
“你是说，”慕梨歌高兴地弯起眉眼:“小莫有喜欢的人了？”
“嗯，是个男孩子，可是……”
“男孩子怎么了，喜欢一个人又不看性别。”
慕梨歌以为他是介意这点，连忙辩解。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摸了摸慕梨歌的脸，面色凝重:“小莫喜欢的这个男孩子现在有男朋友。”
“你也说了是现在，而不是以后。”
“万一分手，小莫不就有机会了？”
“你呀你。”冯儒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冯莫那小子这点真是随了你，遇到人或事便执拗得很。”
他骤然想起那日饭桌上见过的男孩子，只觉得亲切。
若是个女孩子，冯儒生怎样都会拉着他去做个亲子鉴定。
通过这段时间在公司的历练，冯莫也沉稳了不少，知道追人得有耐心。
有耐心……有耐心个球啊！
他看见树梢下偷偷亲吻的两人，只觉得刺眼，若不是碍于身份，他早就上前扯开他们了。
“冯少？您在看什么？”
校长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冯莫咬牙切齿:“没什么。”
“那投资的事……您看……”
“明天，一个亿就会拨到学校财务部的账上。”
“谢谢冯少。”
校长欣喜若狂，两排黄黄的牙暴露在空气中，飘出一股酸臭味，隔着口罩，冯莫都闻到了，他皱了皱眉，后退两步。
万万没想到，半年前被他辞退的人竟摇身一变，成了京城冯氏的大少爷。
若是早知道，他绝不会不会因为黎樊，而将冯莫辞退。
这简直是一棵蓬勃生长的摇钱树啊。
好在冯莫不计前嫌，还肯回到光幽继续任教。
“不过，我是有要求的。”
“您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办到。”校长笑眯眯地看着他。
冯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学校内，禁止男生和男生之间过度亲密。”
“……”
校长顿了几秒，斟酌着开口:“冯少，这……学生们之间距离怎样，也不是我一个老头子能左右的啊，他们都成年了，有自己的想法。”
冯莫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如果校长答应这个条件，我会在一个亿的基础上再加一个亿。”
“但——”校长瞬间义正辞严:“即使他们成年了，只要是学生，那就得遵守校规，您放心，我马上把这条加上去。”
“嗯。”
“对了，冯少，您看这次，想在哪个学院任教？”
“我只教上次的班级，其他的，都不要。”
“是是是，冯少这么忙，能教一个班已经很不错了。”
校长惯会溜须拍马，嘴上这么说，实则心里想的是，冯莫又是回来任教，又是投资，还有新加的那条莫名的校规。
再猜不出来，他五十多年白活了。
冯莫定然是喜欢上了财经管理系一班的某个男生。
树梢后，顾向昼用手捧住黎粥的脑袋，生怕她被树皮硌疼。
“走了没？”
顾向昼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小路，心口不一:“还没有。”
黎粥郁闷地舔了舔唇，本就艳红的软肉此时覆上一层水雾，更显诱人。
“该不会被校长和那个人看到了吧。”
“校长没看到。”
“你还说。”黎粥锤了锤他的胸口:“我走的好好的，你亲我干嘛？”
顾向昼一本正经:“想尝尝你刚才吃的糖的味道。”
“骗人。”
不用想都是假的，黎粥现在不用系统的读心术，也能摸清一些顾向昼的小心思了。
像眼下这种，越是面无表情，心里越是有鬼。
“粥粥别生气，公平起见，你可以亲回来。”
黎粥:“……”
“爬。”
顾向昼眼底藏着笑意，捏了捏黎粥的耳垂。
倏地，他想起刚才和校长交谈的那个人，笑意淡了些许，唇角抿直。
冯莫，又来了。
真是阴魂不散。
有时候，顾向昼真想当面问清楚，冯莫到底喜欢他哪儿，他改还不行吗？
他只想和粥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