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两秒他刷的一下站起身反驳:“不可能。”
“你冷静点，先听我说。”
陈医生示意他坐下，而后拿起药丸，郑重其事地告诉顾向昼:“这粒药丸，是避孕药。”
“所以我才说，你男朋友可能有了女朋友。”
说到这儿，陈医生俨然成为了一名情感科医生:“你仔细想想，你男朋友有没有暗地里和别的女生交流过。”
“没有。”顾向昼摇摇头。
黎粥几乎和他如影随形，不可能有接触别的女生的可能，仅有的两次和女生接触，他都在场。
“陈医生，会不会是你弄错了？要不还是用机器检测一下吧。”
事到如今，顾向昼宁愿希望是陈医生搞错了，也不想怀疑黎粥。
陈医生嘴一瘪，有些不高兴，自己从业三十多年，一个避孕药都看不出来他还当什么医生？
“不可能有错。”
“要么你男朋友和别的女生有了亲密接触，要么你男朋友是女生，这药是他自己吃的，你选一个。”
顾向昼:“……”
“陈医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顾向昼觉得荒谬无比，黎粥怎么可能是……突然，他身体微顿，脑子里飞速闪过一抹什么。
再抬头时，眸底墨色翻涌，心里的猜测如滔天巨浪般袭来。
是啊，万一黎粥……真是自己吃的呢。
他高考前几天，班主任曾让班上的女生根据情况，吃一枚避孕药，说这样可以推迟生理期。
黎粥是否也会用这样的方法来应对长达半个月的军训？
他倏地想起之前在京城旅馆里闻到的那股血腥味和水箱里藏着的粉红色卫生巾。
若真是痔疮犯了，何必如此小心谨慎？
是不是当时来了……
还有那白带，不是用来缠肚子，是用来缠什么的？
所有的疑点，结合摆在面前的这颗药，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黎粥……很有可能是女生。
陈医生见顾向昼脸色变了又变，以为是他接受不了现实:“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男朋友出轨了，可以再找嘛。”
“你这种条件，找什么样的都容易。”
顾向昼思绪回笼，听陈医生这么说，笑了笑，眼中带着谁也看不懂的执着:“陈医生，我这辈子就认定她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陈医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叹息般摇头，恋爱脑可当不得呦。
顾向昼怀揣着惊人的猜测，在看到黎粥时，指甲慢慢嵌入手心，强迫自己冷静。
“你终于弄完了，我都想去找你了。”
“嗯。”顾向昼细细扫过黎粥的脸颊，身体，喉结:“人太多了，排了会儿队。”
“人确实多。”黎粥附和一句，偏头观察顾向昼的手，没见他拿报告，便问道:“你不是去拿报告了吗？报告呢？给我瞅瞅。”
顾向昼事先便找好了理由:“报告看过就丢了，一切正常。”
“好吧，那我们回去吧。”
离开医院，黎粥低头拿出手机打开了打车软件，一片白皙嫩滑的后颈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顾向昼眸色渐渐幽深。
喉结那么小，一看就不是男生该有的。
皮肤这么白，更不是男生该有的。
腰肢那么细……他喉结轻轻滚动。
“顾向昼。”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顾向昼的思考，黎粥指了指手机:“还有一分钟车就来了。”
“好。”
.
回到寝室，黎粥疲惫地瘫软在床上，由于动作幅度过大，露出一截瘦弱的腰肢，不到几秒，她便反应过来，匆忙捂好。
好险，差点把裹胸布露出来了，应该没人看到吧。
黎粥悄悄观察两人的表情，陈仰一如既往地掐着嗓子和苏漾聊天。
顾向昼在认真看书，只不过……嗯……这书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顾向昼，你的书拿倒了。”黎粥压住嘴角溢出的欢笑。
“是我故意的。”顾向昼耳垂微红，语气却格外坚定，叫人看不出破绽:“我最近在尝试倒着看书。”
“这么牛。”
“嗯。”顾向昼看着黎粥亮闪闪的眼睛，心里的计划逐渐成型。
今晚，他就要证实自己的猜想。
黎粥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你老看我做什么？”
“你好看。”
“还有人在呢。”黎粥指了指一旁傻笑的陈仰。
顾向昼脸一黑:“他不重要。”
“粥粥，我的床湿了，今晚能不能……”
“你骗人。”黎粥看着对面干燥的不能再干燥的铺位，有些无奈:“你好歹做做样子。”
“好。”说完，顾向昼放下手里的书，将桌上的水瓶打开，‘优雅’地浇了上去。
黎粥:“……”
晚上，傅流升一脸憔悴地回到寝室，看向顾向昼的表情里满是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父亲要叮嘱他在学校多多照顾顾向昼。
为什么父亲在提到顾向昼时，眼底会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宠溺。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不就是顾向昼的母亲和父亲有些交情吗？至于对她儿子如此上心？
傅流升轻轻闭上眼睛，不愿回想，再睁眼时，余光瞥见一块湿润。
“你的床又湿了？”
顾向昼神色自如地合上书本，起身来到黎粥的床铺前，一屁股坐下，如宣示主权般眸光淡漠地看着他:“嗯。”
傅流升脑子突突，想起上一回顾向昼也是这样，以床湿了为由睡在黎粥榻上。
当时他还不知道顾向昼对黎粥的心思，以为床真是不小心弄湿的。
现下看来，其心可诛。
“你睡我床上，我打地铺。”
“不用了。”顾向昼微眯着眼睛，半晌嘴角扯出一抹弧度:“粥粥都知道。”
傅流升脸色一白，凉意从脚底心蔓延至心尖，感觉自己与小丑一般无二。
还是陈仰站出来打圆场:“哎呀，升哥，他们小两口的事你就别掺和了，赶紧睡吧。”
“陈仰，你……”傅流升不明白，为什么他前一天还能撮合他和黎粥，现在却又说这种话。
顾向昼热心解释:“你还不知道吧，陈仰去查了脑子，发现确实有问题。”
“你别乱说，明明检查——”
“嗯？”一个眼神就让陈仰将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对对对，我确实脑子出了问题，升哥，昨晚的事你别怪罪，不好意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