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酒店的房间，黎粥和顾向昼顶着毒辣的日光跑遍京城各大金店，终于问出了点眉目。
长命锁上的纹路工艺繁琐，能雕刻出来的都是拥有几十年经验的老师傅。
而这类老师傅一般隐匿在小巷口里，极难寻觅。
但好在过程还算顺利，询问的最后一个金店店长恰巧认识一位老师傅。
“我曾经找老先生学过艺，要是你们需要的话，可以把联系方式推给你们。”
黎粥面露喜色:“谢谢您。”
拿到电话，黎粥第一时间就给老师傅打了过去，简单说明来由以后，对方表示愿意帮她看看。
两人毫不犹豫地按照老师傅给的地址打车去了青花巷。
巷子里的老房子大多保留着历史的痕迹，岁月和风雨磨损了当年的风光，斑驳陆离的砖墙、古色的屋檐，无一不让人心旷神怡。
顾向昼甚至脑子里萌生了一个想法，等他报完仇，就和黎粥两个人居住在这里，永不被人打扰。
两人来到牌匾上写着亭台雕花的地方，有节奏地敲了敲门。
半晌，门被打开，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探出脑袋，看了他们两眼，说道:“进来吧。”
黎粥与顾向昼对视一眼，跟着男孩儿进去，被他领进了一个朴素的别院中，一位老者戴着老花镜，拿着工具细细雕刻着手中的石头。
“老师傅。”
听到声音，老师傅放下手中的东西，缓慢转过头:“来了？过来坐吧。”
黎粥坐在老师傅对面，迫不及待地取下脖颈上的长命锁:“就是这个。”
老师傅微微颤着手接过东西，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黎粥略带紧张地看着他，十来秒后，老师傅混浊的眼神中带了点激动:“这是……我师傅的手艺。”
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上面的纹路:“我没看错，这就是我师傅雕刻的东西，十几年前，他是整个京城最厉害的雕刻者，可惜……”
“可惜什么？”黎粥抿了抿唇。
老师傅叹了一口气:“我师傅三年前就去世了。”
黎粥面色如灰，人死了意味着线索就断了。
“不过，我师傅一直保留着一个习惯，任何找他定制金器的人家他都会拍照标注好，我师傅虽去世了，可他儿女还在，或许可以帮你问一问。”
“真的吗？谢谢师傅！”
黎粥激动地握住顾向昼的手，触及那道宠溺的视线时，她尴尬地松开了手，端正坐好。
老师傅将长命锁上的纹路草草画了下来，告诉黎粥有线索就会联系她，随后便让男孩儿将他们送了出去。
出去后，闻着外面的新鲜空气，黎粥感觉整个人都愉悦了不少。
若是找到了亲生父母，是不是意味着她再也不用女扮男装继承黎家了？
那这样……她盯着身边人的侧颜，是不是就能用女生的身份和顾向昼在一起了？
可是，顾向昼说过他对女人不感兴趣的……黎粥陷入了纠结。
她不想欺骗顾向昼，如果顾向昼会因为她是女生而选择分手，那她情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快刀斩乱麻。
或许，她可以测试一下。
“咳咳，”黎粥扯了扯顾向昼的衣袖，仰着头:“阿昼，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个和我很像的女生站在你面前，你会心动吗？”
顾向昼眉头霎时间拧起，不知道黎粥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不会，我是男同。”
“……”
“问这个做什么？”
“没、没什么。”黎粥心虚地低下头。
顾向昼以为他又上网看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语气更为坚定:“粥粥，你放心，我真的已经弯了，并且这辈子都不会直回来，你不需要用任何方式来探究我的性取向。”
“……”谢邀，更担心了。
“走吧。”
为了随时等候老先生的消息，两人选了个附近的旅馆住下。
好在旅馆里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情侣套房，顾向昼报出两人的身份证开了间双人房，有独立床铺的那种。
黎粥倒是挺乐意的，顾向昼却唇线抿直，浑身散发着不高兴。
看着两张狭窄的单人床，男人脑子里闪过一抹想法，趁着黎粥进浴室的功夫，将两张单人床拼在一起成了双人床。
这样晚上睡觉又能抱着粥粥了。
当黎粥洗完澡哼着歌出来时，看着眼前的大床一脸懵逼。
愣了几秒后，她反应过来，撸起袖子打算把床回归原位，床腿却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阻拦，移都移不动。
她微喘着粗气，抬起头，却见顾向昼一脸幽怨地看着她，眼底还含着几丝委屈:“不搬行吗？”
说着他上前直接抱住黎粥，像只小狗似的在她颈间乱蹭，手上还不规矩。
被撩拨的气息不匀，黎粥红着脸推开他:“不许动手动脚。”
“床必须恢复原位，不乱动旅馆的东西是常识。”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常识，总之是拿来哄骗顾向昼的。
也不知他信没信，耷拉着头，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嗯”。
黎粥微张着嘴，有些无措，看着顾向昼一个人默默将单人床回归原位，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背对着她。
“对不起。”黎粥咬了咬唇，有些纠结:“你想把两张床合在一起也可以的。”
顾向昼漆黑的眸中满是笑意，唇角微微翘起，却还是没理黎粥。
黎粥以为他真生气了，上前两步推了推顾向昼的身体:“别生气了，我说的是真的。”
“没骗我？”顾向昼抿着嘴坐起身。
“嗯。”
这一声“嗯”刚落地，顾向昼便迅速下床，将两张床拼在了一起，生怕黎粥反悔似的。
黎粥:“……”
“睡觉吧。”顾向昼微垂着头，手放在裤子上准备脱掉。
黎粥瞳孔地震，直接按住他的手，磕磕绊绊:“裤子就不用脱了吧？”
顾向昼顿了两秒，视线在黎粥那处巡视一番，嘴角露出一抹浅笑:“粥粥说不脱，那就不脱。”
怪不得少年那几次和他一起睡觉从未脱过裤子，身体如此瘦弱，想必那处也不太理想，自己还是别刺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