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首此言一出,匪众们发出一阵哄笑和怪叫,面对这极具侮辱性的挑衅,商队众人眼中瞬间闪过寒光,但依旧保持着“惊慌”的伪装,蔡羽面若寒霜,但眼神依旧冷静。
姜伟然强压怒火,上前一步故作惶恐的抱拳道:“各位好汉,我们只是小本生意人,途经宝地,这些货物是我们的身家性命,还请高抬贵手,这里有些银两,请好汉们喝酒。”他边说边示意一名队员递上一袋早已准备好的碎银。
他试图用钱帛化解冲突,避免不必要的暴露。
山匪头目掂了掂钱袋,显然不满意,啐了一口,目光始终在蔡羽身上打转,不耐烦的挥挥手:“就这么点?你打发要饭的呢?看你们这车沉马壮的,肯定有好货!钱财老子要,这小娘子,老子也要!兄弟们,都给我上!”
谈判彻底破裂了,姜伟然与蔡羽交换了一个眼神达成共识:必须速战速决,绝不能拖延,以免引来更多麻烦或暴露真实实力。
就在几名匪徒嬉笑着靠近之时,形势骤变!姜伟然眼中寒光一闪,低喝一声:“动手!”
原本看似惊慌的“伙计”和“护卫”们瞬间暴发,虽然使用的是伪装成棍棒的近战武器,但招式狠辣精准,专攻关节要害,瞬间放倒了数名匪徒。
靠近蔡羽的几名匪徒甚至没看清动作,就被干脆利落的格斗技击倒在地,骨裂声清晰可闻。
匪首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这支看似普通的商队竟然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这些“伙计”的身手远非寻常镖师可比。
蔡羽更是趁其不备,身形如电,几步就靠近到匪首身边,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法,匪首只觉得手腕一麻,那柄鬼头大刀竟已易主,冰冷的刀锋瞬间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叫他们住手!”蔡羽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眼神中的杀气让匪首毫不怀疑自己稍有异动便会血溅当场。
“住……住手!都给老子住手!”匪首吓得魂飞魄散,连声求饶,赶紧喝令手下停止攻击。
剩下的匪徒见头领被擒,又见对方如此厉害,早已胆寒纷纷后退,不敢再上前,乱作一团。
姜伟然眼神锐利的扫过战场,迅速评估局势:这些山匪熟悉本地地形,若放虎归山,他们很可能在后续路途上召集更多人马来报复或设置埋伏,将对小队前往仪阳城的秘密任务构成严重威胁。
为绝后患,姜伟然心中已萌生不留活口的决断,手势微动,示意队员们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那匪首被蔡羽用刀架着脖子,对杀气极为敏感的他立刻察觉到了姜伟然的意图,强烈的求生欲让他脱口喊道:“好汉饶命!别杀我!我……我有宝贝!一张藏宝图!愿意献给好汉换一条贱命!”
不等姜伟然回应,他便手忙脚乱地从贴身衣物里掏出一块折叠起来的白色织物,颤巍巍的展开递了过来。
姜伟然本不以为意,以为又是山匪惯用的缓兵之计,可当那块白布展开时,他瞳孔骤然收缩:那并非绘制的图纸,而是一幅栩栩如生的刺绣!上面绣着一道气势恢宏、样式奇古的金色大门,门上布满密密麻麻、结构精妙的奇异符号。
一旁的蔡羽心中也是巨震:这些符号的风格,与他们小心翼翼保管的那枚作为“钥匙”的透明金属片内的未知文明符号,明显同源!
姜伟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夺过刺绣,强压内心的惊涛骇浪,厉声逼问:“说!这东西你从何得来?!”
匪首被他的气势所慑,不敢隐瞒,结结巴巴的道出原委:大约两个月前,他和几个手下在一处荒废的山神庙避雨时,遇到一个神志不清、絮絮叨叨的老婆婆。
那老婆婆反复抓着他问:“有没有见过长官?长官回来了吗?他被问得烦不胜烦,一时恼火便将老婆婆粗暴的推倒在地,这幅刺绣从老婆婆身上掉落。
他被刺绣上栩栩如生的金门所吸引,心生贪念,逼问老婆婆金门在何处。但老婆婆说话颠三倒四,只会重复“长官”和“回家”,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匪首恼羞成怒,下令手下搜身,想看看她还有没有其他财物或线索。却在撕扯开老婆婆破旧的衣物后,发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老婆婆包裹在衣物下的身体主躯干,竟然呈现一种不自然的干瘪状态,貌似风干,触手冰凉僵硬,如同腊肉一般!更可怕的是,她既没有脉搏,也没有呼吸!
“鬼……是鬼啊!”匪首回忆起当时情景,仍心有余悸:“当时我们吓得魂飞魄散,哪还顾得上什么宝藏,连滚带爬的逃走了,只顺手抓起了这幅刺绣……”
姜伟然与蔡羽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他们意识到,这个“神志不清的老婆婆”极有可能就是梅玲提到过的,来自那个已经消失的红叶村的金婆婆,也就是曾在清源城将小五错认为“长官”的那位!
而她贴身收藏的这幅金门刺绣,竟然与他们寻找的“钥匙”符号同源,这绝非巧合,这幅刺绣,很可能是指向金门位置,解开整个谜团的关键线索!
姜伟然一把揪住匪首的衣领,厉声喝道:“说!那山神庙在何处?具体位置,路径特征,若有半句虚言,立刻叫你身首异处!”
匪首被这杀气所震慑,浑身抖如筛糠,结结巴巴的交代起来:“在……在落鹰崖往北三十里外的野狼坡,坡顶有棵被雷劈焦的老槐树,庙就在槐树东侧的山坳里,那庙早就荒了,匾额都掉了一半……那日暴雨,我们才进去躲避……”
他生怕细节不足,又补充了沿途几处显眼的怪石和溪流拐弯处,姜伟然边听边在心中迅速勾勒地图,其中有个队员默默的取出随身皮囊中的笔和粗纸,快速的勾勒出简要路线。
匪首说完后,眼巴巴的望着姜伟然,祈求道:“好汉,我知道的全说了,那刺绣也给你们了,求您饶我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