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也被她的问题问住，“那我们现在紧急换一下？”
江忘川听到他的话，笑弯了眼。
她突然就想到了展云飞的那句话，“现在的你，很好！”
方多病也想到了这次夜谈的主题，但很奇怪，他现在突然没那么想问了。
或许就像江忘川说的，这人嘛，都该有些自己的秘密。
李莲花有秘密，江忘川也有秘密，包括他，也有些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
但他们都不会伤害彼此，相反，有些不宣之于口的秘密，恰恰是为了保护对方。
很奇怪，他觉得他现在应该是要很生气的。
生气质问李莲花和江忘川为何只瞒着他，质问他们为何不把自己当做朋友。
但他确实一点气都没有，只有心疼。
他的师父，那个骄傲的李相夷，足足受了十年碧茶之毒的折磨。
他低头盯着酒壶，实际是怕两人看见自己眼眶里的泪。
李莲花看向方多病，声音柔和，“小宝，此事并非我有意隐瞒，只是我尚且觉得时机未到，不知道如何同你说罢了。”
“你，可会怪我？”
方多病轻轻摇摇头，却并不答话。
李莲花一直觉得自己极善言辞，但此时却失了声，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他看着前方，一时也觉得无措。
江忘川低低的声音突然传来，“方多病，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掉血掉肉不掉泪不知道啊！”
“我没哭！”方多病的声音有些哑，却依旧不难听出气急败坏。
“你那肩膀抖得都像是八十岁的老太爷了！”
“江忘川，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会破坏气氛啊！”
方多病抬起头，眼睛有些湿润，但不妨碍他恼羞成怒的瞪着江忘川。
江忘川毫不在意，自顾的喝着酒，“还不让人说实话啦？”
方多病哑声，啊啊啊啊啊，快来个人把江忘川叉走啊，他真的受不了啦！
可能是错觉，李莲花突然觉得这天似乎带了些暖意。
他侧头看向一脸得意的江忘川，轻轻笑了笑。
嗯，原来是出太阳了……
方多病的情绪也被江忘川搅乱，刚刚的失落一扫而空。
“李莲花，碧茶之毒真的无药可解吗？”
李莲花点头，“嗯，无药可解……”
说着他看向江忘川，江忘川也对上他的眼睛。
江忘川不解，因为李莲花的眼里装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不是爱意，像是痛苦，也像是释怀……
江忘川看不懂，索性就不去看，她拍了拍方多病的肩膀，语气里是一贯的骄傲：
“我都说了这碧茶之毒可解，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方多病看了看神色复杂的李莲花，又看了看满脸自信的江忘川。
对上李莲花这只老狐狸，好像还是江忘川可信度大一些。
“嗯，小师妹，我信你！”
江忘川毫不手软的赏了他一个暴栗，“小师妹你个鬼啊！方多病，你信不信我揍你啊！”
今晚的夜谈，没有谈，只有方多病的不断哀嚎……
“小师妹，我错了，别打了！”
“江忘川，我真的不叫你小师妹啦！”
“江忘川，我错了！”
苏小慵总觉得自己今夜睡得格外的不安稳，梦里似乎总有人在哀嚎，那声音吵得她耳朵疼。
终于，在方多病再一次喊出“我错了”的字眼时，她被惊醒了。
她听着屋顶的动静，又看了看旁边空荡荡的床，不高兴了，忘川又不带她玩！
她穿好衣服跑到屋顶，看到了三人正和谐的坐在一起喝酒。
她刚刚……听错了？
还是江忘川先发现了她的身影，她朝苏小慵招了招手，“小慵，快来！”
苏小慵靠近，看到了鼻青眼肿的方多病，想憋笑来着，但最终还是没有憋住。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方多病，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方多病听到这嘲笑声却不看向苏小慵，反而去瞪江忘川。
江忘川将酒递给苏小慵，不解的摊开手，“不是，这也怪我啊？”
方多病语气幽怨，“苏小慵以前不这样的，都是被你带偏了！”
方多病心里苦，呜呜呜，从此这世上，打趣他的人又多了一个。
苏小慵可不接受有人这么说江忘川，立刻回怼道：“你这人，技不如人被打也就算了，还不允许别人笑啦？
别人笑了也就笑了，你还怪其他人。方多病，你玩不起！”
方多病要气炸了，都怪这江忘川，他的一世英名啊！
江忘川也不去劝架，就这么听着两人争吵。
她突然凑近了李莲花问道，“李莲花，你能带我去云隐山吗？”
李莲花本就是侧头看着她的状态，此时江忘川一靠近，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彼此纠缠。
他慌乱后退一些，努力稳住心神。
“江姑娘如今便想去吗？”
他分明记得，她之前说的是要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去的。
但见江忘川点头，他犹豫一会，还是同意了。
他也很久，没见过师娘了。
“好，那我们明日便启程！”
江忘川听到他的话，轻轻点点头，“李莲花，你真好！”
说着她毫无征兆的又向他靠近一些，歪头靠在他的肩上。
李莲花完全呆住，不敢动弹，他正想说什么，江忘川不甚清晰的声音传来。
“李莲花，我困了，让我靠会……”
李莲花彻底不敢动了，他动作僵硬又小心的将身上的披风解下盖在她的身上。
然后听着江忘川平稳的呼吸，嘴角勾了勾。
方多病和苏小慵也早已停止了争吵，两人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的互相交换了眼神。
“快看！”
“我没瞎！”
“但我要瞎了！”
“你先别瞎！”
两人毫不掩饰眼里的八卦，推杯换盏间，已经完成了所有的情报交换。
李莲花哪能注意不到两人那赤|裸|裸的眼神，他耳朵发烫，但又不好出声解释。
于是只能尴尬偏过头去，假装根本察觉不到两人的目光。
但方多病和苏小慵两人似乎不觉得烦，就这么一直盯着。
“方小宝，别看我！”他终于忍无可忍，给方多病传音道。
方多病毫无畏惧，“李莲花，现在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了对吧，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江姑娘只是困了，暂时靠一会，我们不是……”
他突然止了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