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她按动胸前一个回形针一样的按钮，我们的周围忽然闪烁微光，雨水也不在滴落在车上。我又抬头看向天窗，发下雨中头顶有一个小型的引力排斥立场在运作。在雨滴的拍打下，车四周的沥青路很快斑斑点点，然后连成水泊，唯独车子停下的这片区域，仿佛被释放了魔法，仍旧保持了干燥。
“这是磁场屏蔽，附加了引力排斥，可惜只能做到5米范围内杜绝一切窃听的行为。现在全球不只我们一家做植入芯片，但是能做，不意味着可以给任何人装，直到我们拿到了你的生物样本后，制作了融合酶，植入芯片时如果缺少这种必要的酶，强行进行手术，必然要冒着损伤你的神经系统的危险，甚至对你的脊髓管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我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想要摒除些心中的杂念，靠这么近有些不太习惯，“我能理解。”
“还有，你自己可能也想到了，”她模仿我的口气说，“高波偷偷的拿出一些样本，但是他没有原料和基因排序的码，更没有这个酶的培养基。所以他给的那些人做不出来我们的这个融合酶。”
“培养基是我的血液？”
“没错，他们要有你的血液才能完成酶的培养。”她把伸进口袋，摸出一条装在塑料条中的一小管液体，在手里掂量了下，递给我，“诺，秘密就是这个，在别人眼里这个是秘密，在你这，嗯，我觉得你得小心被人当成原料机。”
我接过塑料条，怀疑地看着它。
“离心机提炼，一条就等于一个芯片植入的权限，原材料掌握在我们手中，所以觊觎它的人还是比较多的，为了保护你，保护这个东西，亚光在太平洋建了一个假的生产基地。其实数据库中关于你的资料，半真半假，真的是给有心知情人看的，假的是在勾引内鬼。”
“为什么？”
她凝视我的眼睛，这次毫无退缩，“你这话说的奇怪，为什么，当然为了赚钱啊。”
我静待下文。她转过脸去，看着棠城方向，久久不曾回头，“从我记事开始，我对有钱人的恶习行为并不陌生。无论谁在这个世界里变得有钱，必然是一些不折手段的坏蛋。我爸爸他们的那个华夏同学会有一半人都是这类人。自从我从毕业进入亚光之后，高波也好，我爸爸还有文叔叔、王毅他们，就一直跟各种财团来往密切。执法权永远停留在我们的大门之外，而没有人能够管束他们。”
她扭回头看着我，“我从来没有干过一件黑心事。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也从来没有站出来反对他们的勾当。对我而言，最容易的事情还是埋头工作，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人类眼睛是一件其妙的装置。”我不由得发出感慨，“只要不用心，它就可以对不公正的暴行视而不见。”
“这话没错。”
“但是你的研究还是变成了他们获取利益的手段。”
她点点头，“我说过，一直以来我都避免跟他们生意发生任何联系。我自己单独建立机氪和生化研究所，只因为这两个课题单纯是因为我喜欢游戏，想要做出一样的东西出来，至少这两个课题你出现之前，他们只是一个有进展没有实际用处的学术研究而已。”
“我的出现打破了你的平衡。”
“对，你的出现带来很多变数和惊喜，也带来了很多麻烦。柏善文研究脑移植相关的神经问题，因为神经溶解酶这个难题他已经解决了设备问题，他送来的样本，同样解决了我芯片植入的问题。当时我弄芯片弄机甲，还有防御材料，这摊子事其实都是人体生物强化的课题，找到一个新的酶，其实后续很多事情就是编辑器的问题了，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小柏，本来已经焦头烂额了，现在反而高升了，这事从本质上来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但是很明显，这些课题取得的进展都不是小事。”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中又带着嘲讽的意味，“那些来探听消息的人，并不只内鬼，很多都身居高位，所以如何处理跟你的关系，要处理的天衣无缝才行，不过这里面的人都没有傻子，尤其是有心人。”
“有心人？”
她又满脸正义地看了我一眼，“有人说你会是个非常危险的炸弹，一部随时会失控的杀人机器。所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最好你的相关项目转移出去，这样亚光不会受到无妄之灾。当你被绑架的时候，第一次时间联系了机甲的合作研究组十一处，要留下你的踪迹，因为你脱离了境内，给到了其他国家留下样本后，对我们更危险，有可能在威逼利诱之下，就更难控制了。当时我相信了他的说法。我还让他看了你的档案记录。哎，他不傻，傻的是我。”
我想起了比基尼岛，还有095潜艇，我们谈起的军事问题，还有一些大国战略的问题。
“所以，有了老孙和陈思的随身跟踪，那时候你也左右不了大人物的决策了，我给出了更诱惑的利益在他们面前。我的档案嘛……额，好像也在那个时候被你们安排了新身份。”我耸耸肩，眼神飘离到别处，“后面的局势，我也分不清有多少方想要得到我，我已经释放我的善意，但是我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大鱼了。”
“老爸说你已经不是人了，可以让人返老还青，还有些传言说你将一个女人的容貌改成了绝世美颜，甚至还被人捧成了网红。这是真的吗？”
“这些事情怎么说呢？”我凝视着雨雾迷蒙的远方，“我不知道，当时获得了一些能力之后，你会发现自己的心态就会变了，想要去改变一些什么，但是你发现你没啥可干的。你永远不可能从正常的途径，获得你们这些经商从政的轻松可以完成的执行力，于是只能依靠这种小把戏，获得地位和金钱。在大多数人眼里，我这样的人应该存在故事里，从事着拯救世界的事情，比如像超人那样干一些救某个小人物的事情。可惜，这种事情与我的目标无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