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笑一下，“你这么肯定会是我说了算？在这里可都是国家的资产了。”
王毅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说道：“你答应了就行，白纸黑字签字订约，有理有据，除非你说的这些东西都是虚无的。就算是你骗我的，就当我投资失败了，这些年投的钱打水漂的也不少。”
“这会听你说话，才像个正常的生意人，为什么之前你把自己搞得像个黑帮老大一样。”
王毅身体前倾倚在落地窗的栏杆上，目光如炬：“李先生，我已经五十七岁了。曾经历三场金融危机，经历过后我的公司和信心的崩溃，经历过三个孩子的死亡，还有三次牢狱之灾的危机，想绑架我的人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但是我现在依然屹立不倒。
小兄弟，谈事归谈事情，看人不只要用眼睛看，还要用心看。”
我迎上他的视线，盯着漆黑冷酷的瞳孔，原来真的是有几幅面孔的人，“看来到了你们这个层级的人，没一个是简单的，那兰桂坊的包间，你逗陈银姐妹也不是真的咯。”
他收回看我的视线，扫视了下自己。“我不是个男人么？为什么你会怀疑一个男人喜欢吃喝嫖赌的爱好？”然后毫无幽默感地笑了下，“女人嘛，总觉得她们牺牲下就能得到她想要的，可天下哪有东西是免费的呢，我有些东西也是当狗得来的，她们心甘情愿的，这又算的上是什么呢？”
“她们自愿的？”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干嘛解释。”
他沿着窗户走了两步，胳膊不时擦着白色的墙壁，我看着白墙和他黑衣有些粉末也没有那么的分明了，自己不禁莞尔，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居然还在纠结一些是非对错，分个非黑即白的念头，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奇心重了些。
“我以前很痴迷美女的关注。那时候互联网还没有这么发达，来来去去看到的美女就是电视里面那么几个，身边的老板都以包养女明星为荣，你肯定没有办法理解那种感觉。”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炫耀他以前有钱的自负，好像只是随口一说，“十五年前，有一次参加一个商会大佬组织的海上聚会，只用带一个LV包包，你就可以上船，里面的女明星就跟自助餐一样随意享用。
你想套娃也好，欧罗斯转盘也行，甚至九星连珠，只要你想都有。不是我不把她们当人，而是她们自己不把自己当人。”
我把他的回忆带回现实，“所以你不缺？”我温和的说道。
“用不完的，你想，天天换都行。”他点点头，伸出胳膊指向窗外那片楼宇，“看见那片房子了吗，就在两座大厦后面？”
我当然看见了。那一片连绵的写字楼，遮挡了整片天空。我点点头。
“那片地是一个朋友求着我拿下的，刚拿下的时候这里就是片农田，现在它们带来了40万就业，一年就给带来200亿的收入。”
王毅又扭过头来面向我，给我进一步讲清楚。
“你看，李先生，20年前是一片农田。对于农民而言，这片地一年估计也就几十万的收入，也就能养活几百户农民，改成写字楼商业后一年变成了200亿，又拿那200亿投资了旅游产业，造桥修路，我的产业带动就业2000万人，放在你这里很难理解，你对我很难有尊敬，别说你，就连我的员工对我也难有敬意，你说，我什么要给他们好脸色看。”
“这么说到好像是他们亏欠了你。”
“就是这样。”王毅平静的说，“我是富人，所有人都觉得我在吸他们的血，我对他们而言只是个该死的有钱人，他们不尊重我。”
我坐回椅子，仔细琢磨他的这个观点，发现自己开始理解王毅的对待他人的态度。他的身份是有钱人，不管他怎么做，普通人都觉得跟他有距离感，如果他再有些负面传出来，那么他就是个该死的坏蛋，而法律则不会管到这些条条框框，所以，无论他怎么做，都不会得到别人的好感。虽然这个世上还有个叫做道德的东西，但是它管不到别人，自会管到自己不做逾越的事情。
那么，作为一个富人就可以建立自己形象，他宁愿做一个恶人，这样普通人就不会对一个恶人有所期待，反而你偶尔发发善心，他们还会觉得你形象上升了一个等级。
“所以，你想建立一个你制定规则的星球。”
“不，那不是我的目标。”他马上回答，“我对当国王没有什么兴趣。”
“只是单纯想做星际旅行探险？”我笑问道。
“我说了什么可笑的话吗，李先生？”
“没有。”
王毅姿态优雅的坐回椅子。
“在我这个位置上，受人敌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即使是死亡威胁也司空见惯，恐吓短信我每天都要收到。人们嫉妒我、恨我。这就是这个时代，有钱人的代价。”
这个说法挺特别的。至少最近有不少人恨我，廖俊，高波，想要我死的除了人，之前还有人工智能，但是我从没认为我是成功人士。
“所以你没有什么野心？只是单纯的有兴趣？”
他耸耸肩，“或许吧，我有兴趣的事情不多。”
“没有为达目的做一些不惜一且手段的事情？”
“李先生，我是企业家。每天都有新的商机和危机出现，如果所有事情都要我处理，那我还有什么生活。日子终归要继续，我雇的人有专门处理这些事的人。大部分时间，我喜欢和你这样的人闲聊。”
“很有说服力，说说看你准备投多少。”
王毅挥挥手，竖起了2个手指头，“两万亿，当初想独占这个生意，无非是对你的技术感兴趣，我做事情不喜欢别人插手，尤其是高波这种小人。当然我对亚光来竞争没有反对意见，我尊重你的分配想法。
小宋呢，我对他非常信任，对他的人，对他的项目，我都会无条件支持。只是往往我一厢情愿，他呢又喜欢搞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那套，喜欢权衡。
你不一样，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