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波鲁萨利诺的到来，妮娅是不意外的，两人共事了十来年，波鲁萨利诺怎么可能不熟悉她？即便是远远的看着，波鲁萨利诺也能直接确定这就是跟随了他这么多年的小秘书。
“这位小姐~”他的身形骤然出现在白胡子的头顶，紧接着几道光束就落了下来，被飞身而起的马尔科尽数挡回。
但波鲁萨利诺的注意力显然并不在马尔科身上，他出手也是为了引起妮娅的注意。
妮娅抬起头来看向他，两人对视的一瞬间，波鲁萨利诺更加确定了她的身份，脸上的失望显而易见。
他失望于自己的小下属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的忠告，他是如此聪明又敏锐的人，那天和妮娅交谈完之后，他就几乎确定了火拳艾斯可能真的有一个姐姐，而这个姐姐和小秘书脱不了干系，甚至极有可能是一个人。
但他也告诉过对方，只要事情不做出来，没有走到那一步，他可以装作不知道，可以原谅她的隐瞒。
但此时此刻，对方站在白胡子身边，那态度明摆着是在告诉他——她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你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波鲁萨利诺游刃有余的和马尔科周旋着，还不忘看向妮娅说话。
妮娅抬眸和他对视的瞬间，就从他脸上读出了失望的情绪。
她太了解波鲁萨利诺了，察言观色的能力又极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但她今日的决定早已做下，现在是万万不可能更改的。
“是吗？”妮娅收回目光，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回答道：“也许是故人。”
“故人？”波鲁萨利诺兀自笑了两声，“小姐口中的故人，似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
他突然停下了手，马尔科也没再动作，只是警惕的盯着他。
波鲁萨利诺视线从马尔科脸上滑过，他脑海中想到了前几年发生的挟持事件，当时白团皇副和新上任的四皇都在场，妮娅一个普通人被挟持，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们两人上船，没有对他的船造成任何损坏，反而直接前往中控室，打晕了他的副官，挟持了他的普通人秘书……这件事情虎头蛇尾的，完全让人摸不清楚这两人在想什么。
他也在接下来的几年时光里，尽量避免妮娅一个人出行，生怕她再次遇到挟持，现在看来……眼前这位白团皇副对她如此宝贝的模样，两人当时已经是旧相识了吧？
那去船上是干什么的？叙旧？在他面前演一出戏？
还真是一出好戏啊……
“小骗子。”
波鲁萨利诺依旧是那半丧不丧的语调，眼神却是冰冷又失望的。
妮娅悄咪咪的往老爹背后躲了两步，避开了波鲁萨利诺的目光，被那样盯着，她总感觉浑身不自在，如芒在背啊！
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她好歹也是在海军总部待了这么多年，总部里的人待她都非常好，当然，她也没有亏待过大家，感情都是相互的嘛……可感情再怎么好，人都是有底线的。
她的底线就是艾斯。
那现在她的弟弟即将要被处刑，她怎么可能不管啊！
她和海军总部的各位早就注定了是不同阵营的人，一开始妮娅也没打算去海军总部的啊！是波鲁萨利诺当年在巴拉斯岛上把她强行带过来的，命运的齿轮才就此转动。
她当时还明确拒绝过捏！但抗议无效……
这件事情发生了，波鲁萨利诺才是最难以接受的那一个吧？
妮娅看都不敢看他，心虚的打紧，她在来之前就想过会发生这一幕了，她还以为自己做好准备了呢，没想到真正遇到了她连话都不敢多说几句。
这还只是面对波鲁萨利诺，那等会儿还要面对缇娜和斯摩格……想想脑袋都要痛了啊！缇娜估计得吓的跳起来吧？
“当初我说过，你若是选择了，就不要后悔。”
妮娅怎么可能后悔呢？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后悔，她的目的就是救出艾斯，而救出艾斯注定会和海军总部决裂，她早已经预料到这个下场了，自然不会后悔。
听了这话，她便抬起头直直的注视着波鲁萨利诺，表情是波鲁萨利诺从未见过的坚定。
“我不会后悔的。”
……
波鲁萨利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跟一阵光似的，听到妮娅的回话后像是生了闷气，丢了几个不痛不痒的技能就跑掉了，行事作风倒是和以前一样，能摸鱼的时候绝对不会轻易动手。
妮娅吐出一口气，刚才闷闷的心情总算有所好转，马尔科收回翅膀回到她的身边站好。
“别想多了，人的成长轨道本身就会有变化yoi。”
“我知道，我在一开始就知道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但毕竟是十多年的感情，也不是一句‘小骗子’就能解释的完的。”
“好好的和他们道别吧。”白胡子站在一旁，听完几人的对话后开口劝着妮娅。“互相陪伴过，也算是一种来之不易的珍贵回忆了。”
在这种情况下，身为长辈的他是最有发言权的。
在成为四皇的这条道路上，他结交过许许多多的朋友，也接触了非常多的敌人，见惯了生死，也习惯了离别。
人生道路上的变化总是多的。
没有人会陪你一辈子，但总会有人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