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轻似是还不相信阿姨的话，眼神里都充满了怀疑。
阿姨便说出了自己的分析：“贺先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话里话外问的都是太太你的情况，从来没有提到过孩子，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关心你，一次两次可以装，不可能次次都装得那么好，一点不说漏嘴。”
甚至，阿姨还在心里悄悄怀疑过，是不是贺凌寒认为姜轻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所以才从来不关心孩子的长势？
后来她才知道，有些人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心上人，就连自己的孩子，都分不出精力来关心。
只可惜这些关心，在姜轻看来，都是因为孩子。
阿姨就劝她：“太太，我们女人这一生啊，要是能找个可靠的男人，也是一件好事，过去贺先生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能原谅就原谅了吧。”
这话由阿姨来说，还真没什么说服力。
因为姜轻知道，阿姨早些年的时候就离婚了。
自己单独抚养一个儿子和女儿，吃了很多苦。
“阿姨，你都是靠你自己的，又劝我靠男人，这不太好吧？”
阿姨笑笑：“能靠自己，和只能靠自己，听着只差一个字，里头的学问，多着呢。”
年轻的时候以为结婚了就是一辈子，后来才知道，结婚是为了幸福，离婚也是为了幸福。
熬过了那些养孩子的苦、深夜孤独的苦，再就心如止水了。
但也正因为阿姨知道那样的日子有多苦，所以希望姜轻跟贺凌寒有个好结局。
“太太，贺先生应该是个能靠得住的人。”
姜轻低着头，嘴角弯了弯，但是没有对此表态。
阿姨之后也没有再继续聊这个话题，而是问她晚饭想吃什么。
姜轻心想：阿姨真是人间清醒。
……
晚上的饭局，贺凌寒带着傅已川参加，陈予复带着陈予宁参加。
双方都很明确自己的目标，所以吃饱喝足之后，很爽快地各自找理由离开包厢，然后又在别处碰头。
陈予宁上了傅已川的车后，问他：“你刚才没喝酒吗？”
傅已川礼貌地笑笑，“我以为刚才陈小姐很关注我，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陈予宁：“你的确自作多情了。”
傅已川：“……”
你要是这么聊天的话，那就有点聊不下去了。
陈予宁却不觉得聊不下去，甚至直接生硬地把话题转到了两人的婚事上。
她说：“傅先生，你我没有感情，联姻这种事，实在太荒唐，我是不会同意的。”
“那陈小姐可以跟家里提出反对意见，跟我提没用啊。”
陈予宁：“跟你提怎么没用？只要你也表示反对这场婚事，那我们两家肯定会作罢的。”
傅已川勾唇淡笑，眼里的光略显诡谲，以至于让人无法辨别他内心的喜怒。
“我挺欣赏陈小姐的，所以同意婚事。”
陈予宁：“……”
看她一脸吃瘪的样子，傅已川觉得身心舒畅。
是啊，他这段日子实在过得太憋屈了，以至于把烦躁发泄到了一个无辜的女人身上。
可他不知道，陈予宁可不是吃素的主儿。
陈家小姐当着他的面，毫无顾忌地爆了个粗口，然后嘲笑他：“傅先生嘴硬的样子看起来真可笑。”
傅已川：？？？
“联姻的事我们两家又不是今天才说，你调查过我的底细，我肯定也调查过你的底细，傅先生不会以为，自己的过去很光荣，甚至值得歌颂吧？”
傅已川：“……”
她真的是陈家千金吗？为什么嘴巴会这么毒？
而且她还会变脸特技！
刚才在包厢里吃饭的时候，她看上去温柔可人，乖巧懂事。
现在简直就是个疯婆子啊！
傅已川是喝了酒的，但现在被陈予宁怼得酒都醒了。
他坐正了自己的身体，轻咳了声，一本正经道：“陈小姐，我无意跟你敌对，特意过来海城，是想要跟你合作的。”
陈予宁翘着二郎腿，两个手指捏着手机，一圈一圈地转着把玩，“傅先生跟人谈合作之前，都喜欢先把对方气一顿，然后再谈吗？”
“刚才是我态度不好，对不起。”
他道歉得快，陈予宁忽然又觉得没劲了。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说吧，你想要跟我怎么合作？”
傅已川：“我希望陈小姐能答应婚事，但我会跟陈小姐签一份协议，婚后生活互不干涉，一年之后离婚。”
陈予宁：“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结婚离婚都由他说了算，把自己当什么了？
傅已川从刚才那一会儿的相处中已经知道，这位陈家小姐，是一点即炸的脾气，所以这会儿他连忙解释，“陈小姐，我知道婚姻记录对你会有影响，但我也是迫不得已，离婚的时候我肯定会补偿你的，婚后如何相处，也都以你的意见为主。”
陈予宁从小被宠坏了，干过很多离经叛道的事儿。
但她既然这么受陈家的宠爱，陈家又怎么会同意把她许给傅已川呢？
原因就是——
“婚姻记录这东西我无所谓的，因为我现在已经是二婚了。”
傅已川震了个大惊，内心直接卧槽了。
陈予宁却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我在乎的不是婚姻记录，而是我跟你合作结婚的话，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傅已川这时已经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小姑娘太猛，不是自己能hold住的类型啊！
本来还以为，年纪小的比较容易忽悠，是他草率了。
陈予宁见他不说话，顿时嗤笑：“傅先生连给人的好处都没想好，居然就跑来谈合作，这很让人怀疑你的诚意。”
傅已川：“不是我没有想好，而是我现在……一无所有。”
陈予宁：“……”
一无所有还敢来谈合作，怕是没有停过自己陈家小魔王的名号吧？
真是big胆！
不过，傅已川越是这么蠢萌蠢萌的，陈予宁就越是觉得他有趣，从而有了别的心思。
眨眼间，陈予宁已经收起了二郎腿，直接靠过来趴在了傅已川的胸口，“不如让我试试傅先生的技术，如果让我满意，我倒是可以考虑跟你合作。”
傅已川：现在后悔不算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