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才交谈的时候，林慧都是一口一个凌寒，现在突然改口贺总，心思上的转变实在明显。
苏哲似乎还不想把事情闹到这一步，给林慧使了个眼色，但林慧不接受。
可能是因为想好了退路，所以林慧再次开口的时候格外的有底气，“贺总如果真的不愿意帮我们在姜小姐面前替小女求个情，那我们也只能把那些东西都给姜小姐看了。”
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贺凌寒其实并不清楚。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把柄在苏家人的手上。
贺家跟苏家之前也算世交，当年老太太扶他上位的时候，苏哲帮过忙，算是对他有恩。
所以后来他在跟苏家的来往中，就比对别家相对客气些。
难道这份客气，也能成为他们此刻要挟自己的把柄？
由其许优歌还在病房，林慧说出这些话，许优歌心里必然已经起了怀疑。
既然林慧说那些东西是要给姜轻看的，那么许优歌等下肯定会把这件事告诉姜轻。
贺凌寒觉得好笑，语气薄凉地反问林慧，“什么把柄，你直接拿出来。”
林慧：“贺总确定要我当着外人的面拿出来吗？那可是贺总的隐私。”
许优歌一听‘隐私’这词，自然就想到了之前贺凌寒跟苏青苓的暧昧绯闻。
难不成，两人暧昧的时候，还拍了小视频之类的？
许优歌震惊地看向贺凌寒，就差在脸上写上的‘渣男’二字。
贺凌寒这辈子没遇到过这么无语的事。
他很苏青苓之间发生过什么，难道还有比他本人更清楚的吗？
所以，他完全不怕林慧口中说的那些把柄。
其实林慧也没有很有力度的把柄，她手上掌握的，不过是贺凌寒在饭桌上，偶尔提及的跟姜轻有关的一些话。
那时候贺凌寒并不知道自己后来会这么爱姜轻，所以语气态度上可能有些不妥。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更是算不上把柄。
今天林慧之所以会提出来，是发现贺凌寒为了姜轻，居然已经到了毫不念旧的地步。
由此，可以断定，贺凌寒很爱姜轻。
既然爱姜轻，又怎么会愿意让姜轻知道，他曾在言语之间轻视过姜轻呢？
就算他不在意，那么姜轻呢？
同为女人，林慧可以肯定说，姜轻听了那些话，一定会很生气。
当初那个王总在饭局上大放厥词，贺凌寒在场却无动于衷，视频被人挂上论坛后，姜轻为此就生气过。
别人说她不好，贺凌寒没有出面维护她都要生气，更何况是贺凌寒本人说她不好。
林慧盯着贺凌寒看了会儿，见他没有要妥协的意思，便拿出手机，点开了一段录音。
应该是剪辑过的，所以录音里只有贺凌寒一个人的声音。
“我跟她只是商业联姻。”
“嗯，没什么感情，就是奶奶喜欢她。”
“说不好，奶奶要是不在了，可能会离婚。”
“她脾气很坏，我不想跟她吵，没必要。”
“随她去，不影响我就行。”
没有前后对话，无法结合语境来理解他的这些话的真正意思，光是这么听着，的确很容易让人生气。
贺凌寒的记忆力很强，虽然不能百分百准确记住方式交谈的每一句话，但仔细回想之后，大部分的对话内容都能记起来。
他不否认那时候自己对姜轻有些无所谓，所以在跟苏哲交谈的时候，比较放松的状态下，就没有防备。
更准确一点地说，不是没有防备，当时的心境下，他认为，哪怕这些话真的被姜轻听到了，也没多大关系。
他们在家里吵架的时候，他就当着姜轻的面直接吐槽过姜轻的脾气差。
至于商业联姻逢场作戏这类词，不止是他，姜轻也经常说起。
还有那句可能会离婚，他说的其实是姜轻。
因为在谈话的前一天，他刚好跟姜轻吵架了。
姜轻说他能有今天，有一大半是老太太的功劳，如果老太太不在了，他很可能会变得一无所有。
贺凌寒反问她：我要是真一无所有，那你准备怎么办？
姜轻当时斩钉截铁地回答：那我当然跟你离婚！现在不离也是为了奶奶，要不然，跟你这种人，我是多一天都过不下去！
你听听，她都说得这么绝情了，自己第二天跟人聊天的时候，说那几句，也不过分吧？
本来是不过分，但偏偏这些话是对着苏家人说的。
于姜轻来说，苏家人现在就是忌讳，提都不能提的那种。
这件事拿去她的面前说，的确有可能离间自己跟她的感情。
虽然……也没有多少感情。
林慧：“贺总现在愿意帮忙求个情了吗？”
“求你妈！”
没等贺凌寒开口，一旁的许优歌先骂了脏话。
“我他妈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们一家子真是无敌了啊！”
女儿想要人家老婆性命，他们又拿着一段没头没尾的录音来威胁，这是什么惊天骚操作啊？
许优歌自问这些年在名媛圈里也见过不少无耻的人，但苏青苓和林慧真的刷新了她的认知。
她转头看贺凌寒，一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的样子，冷声问：“你准备受他们威胁？就这么几句话，他们连我都蒙不过去，还想蒙轻轻？笑死人了！”
贺凌寒心想：你对自己的智商，还挺有认知的。
他当然知道姜轻不会被这么一段没头没尾的录音就搅和的乱了理智，换了立场，该怎么处理苏青苓，她不会手软。
可问题是——
等苏青苓的事情彻底处理完毕，回过头来，她就要处理自己了啊！
贺凌寒这么想着，竟下意识地朝着墙壁看了眼。
仿佛他有超能力似的，能穿透墙壁看到那边的姜轻。
林慧眼看威胁不成，准备再下一剂猛药：“我这里还有其他录音，贺总跟许小姐要不也听听？”
许优歌：真的是草泥马了！
贺凌寒却在短暂的沉默过来，冷淡地说道：“既然要听，不能只有我们两个听，直接让姜轻一起听吧。”
林慧整个人呆滞。
许优歌：你认真的吗？？？
贺凌寒：我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