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没告诉游仞你异变的事情？”沈峳急急问。
“嗯，不然我根本没有机会在工大遇见你。”凌陷摩挲他的指关节，与他十指相扣。
不仅没法好好的遇见，怕是早已成为死敌！
沈峳看向他们握在一起的手，“那你的任务是什么？”
凌陷沉默了一下，才斟酌着说：“游仞的实验，要找一种稀有样本，师公知道来源。”
“那你从校长那里找到答案了吗？”
凌陷摇摇头，“半点风声不漏，悠悠，你任何时候都可以相信师公。”
“任务没完成，为什么回来？”
沈峳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脸上的寒意已经完全消失不见，连声音都软和下来。
“我把变异药水的成功率，提高到了人类极限。”
“可是据我所知，到了极限值过后仍旧十不存一，异变是踩着无辜弱者累累尸骨走上去的！
这东西原本就是邪恶的，本就不该存在，校长是老糊涂了，才会纵容你做这样的实验！”
弯月西垂，森林里原本的那一点月光也要被残忍地收回，周围大片的黑暗漫了过来。
凌陷沉默了许久，他用的力气太大，沈峳的手都被他攥的生疼。
“因为，还有一条路。”
“什么路？”沈峳怔忪着看他，显然从没听过这个说法。
凌陷嘴唇动了动，声音极轻。
“为药水，定制人类。”
沈峳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是利用基因编辑技术，生产出可以跟药水契合的人类？”
“嗯。”
沈峳沉吟：“这些年没听说有人研究这个方向啊？校长故意瞒我是不是？怕我把药水的事情一起挖出来跟他急？”
凌陷否认道：“不是，是实验遇到了瓶颈，攻这一个瓶颈已经好多好多年了，他不好意思跟你说，说了怕你嘲笑他！”
“呵！”沈峳傲然一扭头，“那还真是挺废的！”
凌陷看他可爱，没忍住笑了一声，心痒痒的想亲他。
“那你呢？你行不行？”沈峳听见他的笑声，扭头问。
“悠悠，你是问我......行不行吗？”
沈峳：“......”
这位哥哥，正经聊着天呢，你加什么油门上什么高速？
沈峳满身的恨意散去后，在凌陷面前就没了半点遮掩，天然的一副又软又欲的模样，凌陷忍不住就想逗他。
沈峳在发飙的阈值上反复横跳！
凌陷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正色说：“这行不行的，还没试呢，我不敢打包票，毕竟跟我目前的研究是两个方向。我从头来的话，成不成另说，浪费的时间肯定不少。”
沈峳看着他，冷哼一声，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那你就放弃了？回来把自己这么些年的成果双手奉上，乖乖当游仞的傀儡，走在尸山血海里为他造出更多的变异人？”
“不是。”
“那是什么？”
“我回来，是因为基因编辑的那个瓶颈，曾有人突破过。”
沈峳一愣，忽而脑中一阵清明！
“你是说......游仞？”
“是。”
这句话后，两个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夜静悄悄的，冷风吹过，林子里有树枝彼此摩挲的声响，却显得天地巨大的空间，更加沉寂。
游仞的履历，沈峳自然是清清楚楚的，作为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工大除名的学生，他曾经是工大的群星里最闪耀的那一个！
甚至可以说他开拓了生物学的几个研究方向，今天的生物学，依旧走在他当初指出的道路上！
想到这里，沈峳心口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猛地弯腰捂住胸口，随即剧烈咳嗽起来！
凌陷拍着他的后背，看他咳得停不下来，一想这里连杯水都没有，心里顿时有些慌张！
“我送你回去！”
他话说着就要抱沈峳起身！
沈峳一边咳，一边伸手制止了凌陷的动作。
“悠悠听话！”凌陷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沈峳的咳嗽来的急，猛烈的像是要把肺都咳出去，但咳完停下时，瞬间就止住了，要不是他嗓子里弥漫的血腥味，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
沈峳轻轻摇了摇头。
他目光转过来，指尖轻轻去碰凌陷的脖颈。
“我刺的那一下，疼吗？”
凌陷想说疼，想惹他心疼一下，却又在看到他的表情时，舍不得了。
“不疼。”
“骗人！”
沈峳嘴唇慢慢凑过去，在他已经愈合伤口上，轻轻的舔舐。
“悠悠，有血，脏！”凌陷抱着他，说着推拒的话，却又舍不得放开他。
“你的东西，怎么会脏？”
凌陷心神巨颤，几乎想一下子把他扑倒！
“别动。”沈峳轻声警告。
凌陷一动不动地感受着那份温热的柔软，只觉得一簇火苗从脖颈燃起，瞬间摧枯拉朽燃遍全身！
沈峳慢慢舔完后，却把脸埋在他脖颈不动了。
“悠悠，怎么了？”
“凌陷，如果你和游仞不是同路，你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凌陷顿了顿，突然就明白了沈峳为什么这么异常。
“我知道。”他说。
沈峳苦笑了一声。
“游仞控制他的变异人，不仅是给金钱和权利，最重要的，是他的所有变异药水里，都加了一种隐性的基因毒。一旦异变成功，那毒便在体内扎了根。
我跟他斗了那么多年，自己没想过弄出变异人，但是早就有过策反变异人的想法，也付诸了行动，只是无一成功。
因为在天谴，只要听话，变异人就可以被满足各种欲望，拥有凌驾在人类种族之上的优越感。
而不听话，毒就会被引出，他们会以最痛苦的方式，看着自己慢慢融化死去，所以，谁都不傻。”
到如今，也只有眼前傻的这一个。
沈峳声音寂寂，比林中的吹过的风更冷。
凌陷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心疼。
“不要担心我，悠悠，我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沈峳抬起头：“凌陷，把我带给游仞，如果药水这个投名状还不够，加上一个龙鬼队长，大概是够了。”
凌陷捧着他的脸，在黑暗中看着他的眼睛。
凌陷直觉自己还不够强大，做的一点都不好，他想把沈峳捧在心口含在嘴里，让他不见这世上所有雨雪风霜！
“傻瓜，你都不怕我骗你吗？”
沈峳在他手中轻轻一笑，“总归，也没有别人能骗得了我了。”
凌陷抵着他额头，百般怜爱地唤：“悠悠，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