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死了，死不瞑目？
姜泽北勾起了唇角，嘲讽一笑。
他一字一句道：“皇帝驾崩。”
嗓音中夹杂着笑意，却让人莫名听出冰冷的感觉。
虞世杰，朱子钺，陈奇山，白胤，韩黎清这些人的目光，都放到站在龙榻前的姜泽北身上。
后者在这些人的注视下，慢慢的转身。
他打量着偌大寝宫中的众人，最终将视线，放到了韩黎清的身上。
“臣腿有疾，无法行礼，还请皇上恕罪。”
姜泽北风淡云轻的一番话，却是认了韩黎清的身份，他将是西凉国日后的帝王。
韩黎清认真打量着这个笑容温和，眼底光芒漠然的青年，一时间心底五味杂乱，说不出的感觉。
也许是他太过看不透这人。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胤率先跪下，朝韩黎清俯首称臣。
早在他前往王府中送圣旨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日后的身份将会是君臣。
曾经设想过许多，却唯独没有想过他们会是君臣。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虞世杰，朱子钺，陈奇山，包括东厂侍卫，全部下跪在地朝新皇恭贺。
在场站着的只有姜泽北，玄武，以及姜家暗卫。
韩黎清享受着众人的跪拜，心下感觉十分受用。
他作为皇子龙孙，自然也是曾将想过那个位置的。
然而，曾经只不过是妄想，他自知没有这个实力，没有雄厚的权势，无法与佟家抗衡。
如今得偿所愿，却心下重担的压力高于喜悦。
姜泽北望着韩黎清迷茫，却又很快肃穆，坚定的神情，他拱起双手，“皇上，臣身体不适，先行回府。”
韩黎清的神思被拉回，他望着姜泽北点了点头，“好。”
后者冲他一笑，带着玄武，与众多暗卫离开。
临走的时候，给朱子钺，陈奇山留下让其安心的目光。
韩黎清目送姜泽北离开的背影，久久无法收回视线，直到对方消失，他还在盯着寝宫门口看。
虞世杰，陈奇山，朱子钺，白胤等人还在跪着。
他们望着不知道思绪飘到何处的新皇，眼底尽是无奈。
白胤扫了一眼一同跪着的几人，他垂眸主动出声：“皇上，该鸣丧钟了。”
皇帝驾崩，丧钟要即使敲响，让天下百姓知晓。
听着熟悉的声音，韩黎清回头。
他飘忽不定的眸子，盯着跪在地上的白胤。
他想说，白胤你起来不要跪。
然而，很快他就将嘴边的话咽下去。
如今他们身份有别，虽还是好友，却不能再如同以往一样随意。
“都起身吧。”
韩黎清按压着眉心，想到接下来的一系列事宜，十分头痛。
尤其是国丧的繁琐，他很是头痛。
对于死去的那个男人，他的父皇，他半点感情也无。
早在韩世安欺辱他的时候，男人在不远处只轻声斥责韩世安，让他不要受伤，不要跟一个奴才见识。
如今对方死了，他半点伤感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