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有些诧异，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公主这是何意？”她问。
越柔笑了笑道：“孙勤文的事我听说了，那个小哑巴死的很惨，身上的骨头每一根都被碾碎了。钟倾得罪不起江刃，再加上江怀武已经死了……”
后面越柔没说，但意思她是听懂了。
黎婉看着她，微微一笑：“公主知道的不少。”
“当然，不管怎么说江怀武可是我的未婚夫君。”
紧接着，越柔又道：“差点忘了，我那个太子哥哥似乎信佛。”
黎婉一开始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紧接着脑海中就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太子，越楼！
越柔不会无的放矢，她肯定是知道什么。
也不对，她如果知道什么为什么要瞒着她呢。
黎婉沉思了半天，忽然抬头看着越柔道：“都是你干的？”
越柔端着茶杯，轻笑道：“安王妃说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
“我问过了，江怀武每次去青云庙都不会喝酒，可那天偏偏就喝了，但也只是一杯。他酒量甚好，一杯不至于醉。除非酒里有东西。小哑巴闹肚子的时间也很奇怪，我不相信这世上就有这么巧的事儿。”黎婉道。
她回来之后总觉得哪里有问题，私底下又查问了一些人。还真知道了一些蛛丝马迹。
越柔放下茶杯，不急不慢道：“或许就有这么巧的事呢？”
“是吗？那孙勤文呢，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青云庙，就算去了为什么又要过夜，就算过夜为什么会出现在江怀武的院子里。”
越柔面色不改，看着黎婉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黎婉也没犹豫，将自己的猜测都说了出来：“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先前我也想不明白，但现在我大概是懂了，你想对付太子。”
黎婉说完就直直的看着越柔，其实她也没想到越柔会如此胆大。
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刚刚搬离皇宫，没有任何的声名权势，这种情况下竟然敢对太子出手，说出去都没人信。
“安王妃，我只是好心提醒一句，你想得可真多。”
黎婉嗤笑一声：“九公主，我只是奇怪，你想杀了江怀武有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为什么还要杀了孙勤文？”
越柔将茶杯推到了一边，看着黎婉道：“谁让他那么不长眼惹了你呢？”
黎婉顿住，盯着越柔的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
她怎么都没想到孙勤文的死竟然会和她有关。
“安王妃，你是我的人，我断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再说了，孙勤文小小年纪都学会了欺男霸女，便是长大了也是个祸害。我这么做也是替天行道。”越柔道。
黎婉皱眉，又问：“你绕这么大一圈就是为了引出无头尸和青云庙小僧失踪的事儿。”
说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无头尸也是你的手笔。”
“这你就冤枉我了，我还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不过是在墙缝中让人撒了一些蜜糖罢了。”
黎婉先前还在想，这尸体怎么会引去那么多的蚂蚁，原来是因为这个。
想必那些人在拆墙的时候未曾注意，一门心思的都在尸体上了，未曾发现那些蜜糖。
“无头尸真和太子有关？”黎婉问。
太子越楼在她心中算不上好人，但也不是那种残暴弑杀的人，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
“我说的你始终存疑，不如去查查看。”
黎婉摇头：“只是好奇罢了，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和我无关。”
越柔似有些失望，然后道：“你和太子也不算陌生，可曾见过他手上的佛珠。”
“见过。”
“可曾仔细看过？”
黎婉摇头，不过是佛珠，她又不喜欢这些东西，自然是没仔细瞧过。
随即，她又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没等黎婉说完，越柔就点了点头：“正如你所想。”
黎婉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微微的有些泛白。
“不可能，他是太子，爱民不是责任吗？怎么会？”黎婉还是不敢信。
越柔倒是很冷静，轻笑道：“我先前问过你了，怎么看现在的皇室。”
紧接着，她又道：“安王妃，你嫁给安王之后他一直借口自己病弱，倒也没有再往后院收拢女人，可你知道吗？如今的达官贵人谁不是三妻四妾？而后院里，女人们为了男人的一点宠爱斗来斗去，你不觉得很可悲吗？”
黎婉没说话，因为她才是最可悲的那个。
前世，为了越安，自己刨心相救，换来的却是满族被灭。
“公主不必告诉我这些，我从未质疑过长公主的想法。”黎婉道。
她很清楚，越柔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让她定心。
越柔笑了：“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现在的皇室残暴无情，赋税尤重，背地里根本没拿那些百姓当人。随意斩杀，冤假错案不计其数。官府毫无作为。另强行征兵却发不出军饷，官商勾结，百姓凄惨。只是在上京，这些大家都装作看不到罢了。”
越柔说的没错，现在的皇室确实是这个样子。
“公主，你也是皇室中人。”她说。
“我知道，所以我想改变这一切，越氏该向天下人赎罪。”
黎婉看着越柔，心想着当年的长公主应该也是这个样子吧。
“公主想要什么？”黎婉问。
她语气淡淡，似乎并未被她的话所影响。
越柔看着她，也不再绕弯子，直接道：“兵人药方。”
这四个字一出来，黎婉的神色就变了：“公主方才还说着怜惜百姓的豪言壮语，现在就给我要兵人药方？不觉得有些滑稽吗？”
“黎婉，皇上不可能会交给我兵权，那些将军也不会听我的号令，我必须有自己的军队。能以一敌百的军队。”越柔道。
“兵人药方残缺，尚缺一味药。”
“我知道，但我可以试。”
黎婉直直的看着她，语气冷了很多：“拿人试？公主，这样的你和太子又有什么区别？”
“大牢之中那么多死囚，我再出些钱安抚他们的家人，这难道不算是死得其所？”
“公主！你太着急了。”黎婉道。
越柔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一下说：“是我太急了。”
两人均是无言。但黎婉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们的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