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元青皱眉，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旦女子地位过重，抛头露面，入朝为官，那长公主插手政事就不会有人阻拦。
再严重一些，在合适的时候坐上那个高位也无不可。
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皇上不会同意的。
黎婉嗤笑了一声：“对于将军而言，我最好的选择是嫁给你，处理好后宅的事，再生个孩子。”
“黎姑娘，若你真的愿意下嫁，你做什么我都只会支持。”封元青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迫切。
“将军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封元青肉眼可见的有点失落，不过他也不是第一次被拒绝，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伸手拿了一个橘子，认认真真的剥好递给她。
黎婉没有拒绝，低着头一口一口的吃着。
橘子的香气在马车里弥漫，黎婉静静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封元青则一直看着她，目光充斥着温柔，能将人溺死一般。
吃完了橘子，她问：“望舒还好吗？”
“嗯，偶尔会问问清平巷那个姐姐的事。”
“好好照顾他。”
封元青点了点头，沉默许久后道：“这是阿应的孩子吧。”
黎婉皱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没等她开口，封元青就道：“那你想见他吗？我……”
黎婉立刻打断他说：“封将军，这是你的事，和我无关。我只希望你照顾好望舒。”
封元青神色有些落寞，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发出声。
马车停在了安王府门口，黎婉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几张银票放在了小桌上：“这是答谢将军对望舒的照顾。”
封元青立刻将银票塞了回去：“不用，望舒也是我的孩子。”
“将军收下吧，我已经没什么能给他的了。”
听着黎婉这么说，封元青才将银票收下。
安王府，小鸢在门口等着，看着将军府的马车离开之后小声问道：“王妃，封将军挺好的。”
“你刚才叫我什么？”
“王妃。”
“那便是了，我一个嫁过人的寡妇，怎么配得上他。”
小鸢微微的撇了撇嘴，有些不相信自家王妃的说辞。
主要是她说的轻飘飘的，完全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何谈什么配不配的上，怕是根本就不愿意。
小鸢猜得没错，黎婉确实不愿意。
进了院子，一个影卫忽然冒了出来，半跪着道：“王妃，调查出来了。”
“起来回话。”黎婉道。
她从公主府回来之后除了散布谣言之外还让人去查了人面桃花的事情，这么长时间，也该有结果了。
影卫起身，开口道：“面脂确实和九十六名少女的死有关，我找到了放血的地方，距离尸坑的地方不远，细查过了，没发现什么线索。”
“长公主的人发现了吗？”
“去过了，但不知有没有发现。”
“我知道了，下去吧。”
九十六条人命，能做到这一点的绝非常人。
这些少女来自各个地方，若非发现尸坑，估计都不会引起人怀疑。更不会和面脂联系在一起。
想到这儿，黎婉感觉脑海中似乎飘过了什么，但怎么都抓不住。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大手在控制着一切。
是夜，月黑风高。
小鸢早早的就下去休息了，黎婉也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风不小，将窗户吹的吱呀作响。
黎婉起身正准备去关窗户，忽然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熟悉的味道带着冷风落在身后，不等她反应就被人禁锢在了怀中。
“关窗。”她说。
封元应乖乖的将她松开，然后关上了窗。
而这个间隙，黎婉已经坐在了床边。
封元应只犹豫了一瞬就将人压在了床上，发疯似的亲吻，放肆……
他向来直白，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黎婉有些吃痛，闷哼了一声，不过还是由着他去了。
封元应舔咬许久，目光所触皆是暧昧，弄的黎婉有些情动。
呼吸渐乱，春色撩人，黎婉的目光有些涣散，身上滚烫。
可就在这个时候，封元应忽然停了下来。
黎婉有些不明所以，盯着他的目光带着几分茫然，还有一些懵懂。
封元应看的有些呆了，久久的回不过神。
黎婉终于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微微皱眉后一把勾住了他的脖颈，逼着他靠近自己。
唇齿相碰，封元应回了神，紧接着就是汹涌的浪潮。
一个时辰后，黎婉已经冷静了下来，她拢着衣衫缓缓的开口道：“找我？“
“你和那个钟俊青怎么回事？”
黎婉诧异了一瞬：“钟俊青？”
“你和他有说有笑。”
黎婉这次是真的没忍住，看着他笑道：“这些芝麻小事也值得你放在心上？”
“对你来说是小事，可对我来说，是大事。”
黎婉撩了一下头发，神色不明。似有些无聊。
封元应靠近了一些又道：“婉婉，别离那些人那么近。”
“怎么？又想将我关起来？”
这件事始终是封元应理亏，他沉默了一瞬，低声道：“上次是我太冲动了，我不会再那么做。”
“封元应，我了解你，你甚至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觉得自己不够狠心。”
黎婉说的没错，他确实是那么想的。
封元应笑了笑，合上衣衫道：“罢了，说正事，如今上京城的女子闹的很凶，皇上那边已经有所察觉，告诉长公主，收敛些，有些事情急不得。”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件事非要个结果不可。”黎婉道。
“今日朝堂上孔松文要皇上允许他女儿参加科举，被皇上拒绝了。”
黎婉有些意外，竟然被拒绝了。
还没等她开口，封元应又道：“不过孔松文引经据典，舌战群儒，最终皇上还是同意了，只是同意的不太情愿。”
听到他这么说，黎婉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同意了便好。”
“还有一件事。”
“嗯？”
“小心长公主。”
黎婉敷衍的嗯了一声，长公主所求是有些大，但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
三更天，外面的敲锣声传来，黎婉躺进了被窝里道：“时候差不多了，滚吧。”
封元应俯身咬过她的唇，这才不情不愿的下了床。
离开安王府的封元应走在长街上，忽然看到了刚从花楼里出来的钟俊青，脸上便带上了些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