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太后定心，出发上山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好，母后。”
“楚黛，过来。”
苏惜言神色自若，对慕夜澜招了招手，让他站到两人身前。
孟氏放在茶杯，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别紧张，抬起脸来，哀家长得没有那么凶神恶煞。”
慕夜澜缓缓抬起头，视线落在了他们的脸上，他觉得是该端庄点，面带微笑的，但是却一时不知该如何管理端庄的表情，只得勉强，僵着脸，将嘴角扯起轻微的弧度。
孟氏打量着她，微扬的丹凤眼，秀气的眉，鼻梁小巧而挺拔，红润的唇连发际线都是流畅的美人弧度。
一身深蓝色的太监服，衬托着她那精致的脸庞，不卑不亢，眼眸亮晶晶的，纯粹而又无畏。
除了嘴角不太自然的笑，眼前的这位女子生得可谓是明艳动人，男子的服饰都无法掩盖其身上散发的艳色。
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孟氏收回视线，偏头发现自己的儿子也在看眼前的女子，神情是她从未见到过的温柔。
“澜儿，你怎么让人家姑娘家扮成公公的模样，带在身边。”孟氏轻声道，“还有这面容，哀家可是面生的很。”
苏惜言收敛神色，开口道，“母后自然是面生，前两日儿臣才将她带入宫里。”
“哦？”孟氏抚了抚手背，缓缓道，“既是从宫外带来的，那也该告诉下母后。怎么，澜儿是怕母后不同意不成？”
她淡淡地扫了眼慕夜澜，见他抿着嘴站着，一脸安分淡然的模样，嘴角还是挂着僵硬的笑容。
“当然不是。”苏惜言沉声道，“儿臣能带女人回宫，母后心里定是欣喜万分。毕竟，这些年来母后一直催着儿臣纳妃封后，为冷清的皇宫增添一些人气。”
孟氏笑了，她道，“哀家是期望后宫多些人气，但也不是让你随便从宫外把人带进来，包裹地密密实实，谁也不告诉。此次，若非是虞美人撞见她，哀家还不知道何时才知道这位姑娘。”
苏惜言眼眸微敛，“儿臣并非故意瞒着母后，实在是政务繁忙，这两日没找到空隙告诉您。”他顿了顿道，“而楚黛姑娘，伤势未愈，儿臣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陌生的地方，便想了个法子让她留在了身边。”
孟氏讶异道，“她受了伤？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皮外伤而已，只流了些血，母后无需担心。”苏惜言低声道。
她瞥见慕夜澜轻微抖动了下的眉毛，知道他在努力地忍耐。
“这就好。”孟氏舒了口气，又问，“不知这位姑娘是哪家闺秀？”
她看向慕夜澜，露出了慈爱的目光。
苏惜言神情柔和了些，道，“不满母后，她便是儿臣之前与您说过的那位女子。儿臣那天告诉您之后，当晚出宫视察民情，竟再次见到了她。”
“她和以前一样。”
他说着，俊美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孟氏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慕夜澜，“真是巧事。”
因为少年时在杭城西湖边偶遇的少女，澜儿这些年来不近女色，潜心政务，落得后宫一片冷清。
同她敞开心扉的那晚，澜儿便再次与她相遇，无论是缘分还是精心安排好的巧合，只要能让她的孩子开心就好。孟氏想。
后宫有她看管，任什么妖魔鬼怪也掀不起风浪。
苏惜言道，“儿臣以前不相信缘分一说，现在信了。”她含情脉脉地看向慕夜澜，嗓音真挚，“一定是缘分，才会让我们再次相遇。儿臣这回，绝不会放开她的手。”
“……”慕夜澜忍不住收回了嘴角的弧度。
这女人还真是能演，是想把他气死吗？
孟氏拿起茶杯的手一颤，被她的后半句话惊到了。她还在场呢，就和人家姑娘眉目传情，看来是真的喜欢。
论姿色，这位楚黛姑娘确实是后宫无人能及，难怪能把她的儿子迷得像换了个人。
“哀家知道了。”孟氏温婉道，她对慕夜澜轻轻抬了抬手，“孩子，过来母后这里。”
苏惜言眯着眼笑，看着慕夜澜绷着脸站到了孟氏身前，一副乖巧的模样。
“进了宫，当知宫里的规矩。”孟氏握住了慕夜澜的手，轻声道，“能得到澜儿的宠幸，是你的幸运，你也要好生伺候他，知书达理，为他分忧。”
慕夜澜顿了顿头，“谢母后。”
接着，孟氏又询问了慕夜澜的来历，得知不过是杭城做小生意的普通人家，而且父母年初因染上了顽疾双双去世，留下她孤身一身，她被迫赶来京城投靠亲戚家。
“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孟氏心疼道。
既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那她也不用派人过去送上厚礼，明媒正娶入宫了。
之后，他们一起吃了午膳。期间孟氏笑容满面，见慕夜澜不爱说话，担心他拘谨，便一直轻声逗慕他说话，嘱咐些宫内注意事项。
慕夜澜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母亲话有些多，只得食之无味地附和着回答，还有微笑。
午膳结束后，苏惜言与孟氏约定傍晚一同前往白白山，祭奠逝去的先皇。
同时，因为她受不了三天见不到“楚黛”，便请求带她一起上山，孟氏无奈之下答应。
谁让她的儿子第一次那么在乎一个女人。
孟氏返回寝宫后，便根据已知讯息派人出宫调查楚黛的身份。她知晓陷入爱情的男女有多盲目，即便是她英明的皇帝儿子也不例外。
作为太后，她必须摸清楚未来皇妃的真实来历，以此确保后宫的和谐和安定。
至于楚黛的封号问题，孟氏决定等从白白山回来后再做思量。
“有生之年，哀家是能抱上皇子孙了。”
孟氏望着窗外飘零的细雨，静静笑了。
秀女的选拔快进入最后的环节，按照惯例，能留下的大多是重臣名门之女。
不知道澜儿会选择哪家女儿做皇后……
楚黛的出现，让皇上重拾对女人的兴趣，后宫也要热闹起来了。
因为雨声，屋内显得格外的安静。指腹抚摸着手腕上的玉环，孟氏依靠在垫子上，忽然回忆起往昔岁月。
“吾皇……”
她闭上眼，眼角缓缓落下一行泪。
……
孟氏不知道，以慕夜澜对她的了解，早就猜到了她会派人去调查楚黛身份。在去太后寝宫的路上，他就派了暗卫前往杭城布置好线索，诱导太后的探子获取楚黛的信息。
……
回书房的路上。
慕夜澜冷着个脸，数落了苏惜言好几次话多爱演。
随他说去，反正太后承认了她的存在，她可以安心以新的身份留在宫里了。
皇后，她当定了！
同慕夜澜斗了会嘴，还故意蹭了下他的脸颊，气得他都耳朵红，愤愤撂狠话。
之后，慕夜澜改折子，苏惜言继续看书。
淅淅沥沥的雨下到傍晚也没停。
在灰蒙蒙的夜色中，他们乘着轿子离开了皇宫，前往白白山上进行每年一度的祭祖活动。
苏惜言托着腮，在微微颠簸的轿子里窥看外面。
山路还算宽敞，两侧是松木和竹林，雨点打湿了叶子，水珠反射着轿夫手里拿着的灯笼光，一闪一闪的。
“哎，一想到就要回到原来身体里，还有些舍不得呢。”
她小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