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我只是配合你的演出
“你看，陛下你又为难我了。”苏惜言眯着眼笑，懒洋洋地抬起手，遮住了呼之欲出的哈气。
慕夜澜淡淡地看着她，“你说你难过，朕不过是想看看是真难过还是假难过，何谓为难？”
“真正的难过是看不出来的。”苏惜言放下手，垂眸，按住了左胸口，“我，心里难过，难过得都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了。陛下，你说你是不是在为难我？”
她抬起眼眸，望着他，神情莫测。
摇曳的光影里，丰神如玉的面容几分柔和，几分冷冽。微微翘起的嘴角，微微弯起的眼眸，瞳孔仿若无机质的物质，收敛了光芒。
她看着他，就像看着毫无关系的过客。
而就是这样的眼神，竟让他内心有过一瞬的迷惘。
“呵呵。”慕夜澜冷冷笑了，他收回视线，把内心不正常的情绪归咎于月事期的副作用。
不过是一介戏子……
他走向珠帘，不再伪装嗓音，叫唤寝宫外等候多时的宫女太监进来。
苏惜言半侧着身子，随性地靠在床头，看着慕夜澜神色平静地被太监宫女服侍。
他就那么坦荡荡地站在屋子的中央，伸展开手臂，目光直视前方。
外衣被脱下，白皙的肌肤被宫女轻柔擦拭，崭新的衣物被套上身。连沾染了血的衬裤，他都可以面不改色地吩咐人处理干净。
昨天真是委屈他自己洗脸了……
待脸颊被擦洗干净，长发被束带固定好，慕夜澜才走回了床铺。
脱鞋，轻熟地越过她，躺在了床里侧。他伸手揭开床头架子上镶嵌的夜明珠的绸布，柔光铺散开来，光线顿时明亮了许多。
苏惜言想着他为什么睡前开“台灯”，就见他神色平静地拿起放在床里侧的书籍，垂眸翻开阅读起来。
哇哦，每晚还有阅读的好习惯，真是个好皇帝。
侧脸温婉的慕美人，似乎不悦于她围观的目光，抬起脸来淡淡地看着她，道，“看够了么？看够了就滚去洗漱，别闲着碍事。”
就是对她说话扎心。苏惜言瘪了瘪嘴，回道，“知道了，我的陛下大人。小的这就去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回来陪您睡觉。”
她坐起身子，促狭地对他单眨了下眼，发射示爱电波。
慕夜澜嘴角不禁微微抽动了下，恨自己为何不早些低下头，就不会看到自己的脸做出像花花公子般可爱的神情，实在是有失尊范。
他心情复杂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平复心情，继续看书。
他明白，眼前人，无论他强调多少次别做，都不会听他的话。
如果她能听他的话，同千千万万的人一般，他也不会如此内心愁闷了。
……
苏惜言享受完皇帝的睡前待遇，梳着清爽的发型，穿着清香的里衣，返回了床铺。
柔和的珠光下，慕夜澜斜靠在床头，手臂搭在膝盖上，书本展开，他紧闭着双眼，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也许是月事期的缘故，容易疲惫吧。
苏惜言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给自己盖好了被子。
她偏头看着男人姣好的睡颜，眉心的痘痘变小颜色变淡，仿佛一枚小小的朱砂花钿，衬得整个人有股仙气。
平日里一举一动尽显妩媚的容颜，此时清纯得有几丝仙气。
不能放任他这么睡一宿吧，苏惜言想着，抬手把夜明珠上的重新盖住，光线顿时变弱了。
她半跪在床上，伸臂要去触碰他的肩。
然而手还没碰到男人的肩，就听到耳边传来冷淡的话音，“别碰朕。”
慕夜澜睁开眼眸，目光清冷地盯着她，好似看一个陌生人。
“你装睡？”
苏惜言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微恼道。
“你是谁？”
慕夜澜冷冷地看着她。
苏惜言无语，“我还能是谁，满怀好心要把睡着了的人放平姿势的好人呗。”
“你是谁？”慕夜澜冷眼重复道。
“……陛下，你不要告诉我，我只不过去洗了个澡，你就失忆了。”苏惜言换了个姿势，陪皇帝演戏要换个舒服点的姿势，“要真是那样，那你可真的太健忘了。”
慕夜澜沉默不语，漆黑的眼瞳里看不见光。
苏惜言无所谓地看着他，一副你演吧演够了就睡吧。
“你不是楚黛，你是谁？”慕夜澜忽然抬手，点住了她的眉心。
柔软的指腹触碰着她的肌肤，比肌肤温度要低，让她情不自禁睫毛扑闪了下。
她抬手握住灼灼逼人的手指头，双掌包裹着不让他收回。
“陛下，我不是楚黛，你说得对。”她目光温柔地看着神色冰冷的陛下，嘴唇翕动。
慕夜澜心底一颤，保持脸上的冷意。
她说她不是，那她究竟是谁？
难道陷入灵魂互换这场闹剧的人还有第三人！
苏惜言见他严肃的脸色，不待他再说，笑眯眯地补了一句，“我是上天派下来拯救你的天使。”
慕夜澜：“……”
“未来是与你一起守护白涟国的皇后。”
再问下去，不过是浪费口舌。
慕夜澜冷着眼，用力抽回了手，“睡觉！”
守护白涟国，他一人就够了。
他躺下身，干脆利落地闭上了眼，酝酿睡意。
“哎，陛下，你怎么不问我天使是什么？”苏惜言笑眯眯躺下，问道。
慕夜澜开口，“啰嗦。”
苏惜言也闭上了眼，“天使就是拥有美好心灵的漂亮女人啊。”
“噤声。”
苏惜言道，“你先开始表演的，我只是配合你的演出。”
“……”是他多此一举。
慕夜澜道，“睡觉。”
寝宫恢复了平静，耳边只有彼此细细的呼吸声。
慕夜澜在昏暗中，意识逐渐沉沦，在彻底陷入睡梦之前，似乎听到了耳边男人温柔低哑的嗓音在说——
我是个俗气至顶的人，见山是山，见海是海，见花便是花。唯独见了你，云海开始翻涌，江潮开始澎湃，昆虫的小触须挠着全世界的痒。
你无需开口，我和天地万物便奔向你。
“陛下，如果你有一天遇到所爱之人，一定要记得对她说这段话。”
“她会很开心。”
慕夜澜在朦胧中想，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睡觉了也那么爱说话。
“陛下，如果你不懂什么是爱，那我就教会你吧。”
苏惜言把脑子里憋了半天，终于想全的现世情话说了出来，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梦乡。
明天继续撩钢铁直男～
谁能抵挡情话的诱惑呢，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