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有什么好怕的?
一家三口侧目看去,只见一地的玻璃碎片旁,一个坐在轮椅上,满头白发的老太身体沉重地靠在一个年轻妇人的身上,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跌倒。
年轻妇人的身边还有一个看护一样的女人,正从轮椅上的包里拿出药剂和注射器,有条不紊地想要给老太注射。
年轻妇人像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小脸惨白,浑身发抖,手足无措,甚至连老太身体的重量都支撑不住,眼看老太就要倒在一片碎玻璃上。
“帮帮忙,来个人帮帮忙啊!”
可旁边的店员和顾客全都躲得远远的,任谁也不想上前去沾染上晦气。
就在这时,一双大手伸到妇人面前,拖住老太沉重的身躯。
靠在妇人身上的重量顿时减轻,她立刻下意识地喘了一口气。
“谢……”
想要抬头道谢,却在看到这双手的主人时,狠狠顿住。
这男人,也太好看了吧?
她活到这个年纪,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可晏司寒却目不斜视,一双视线始终落在沈轻歌的身上。
循着他的视线,年轻妇人也看到了沈轻歌。
短暂的惊艳过后,是浓浓的嫉妒。
丝毫不加掩饰。
沈轻歌全当做没有看到,趁着伸手帮晏司寒扶正老太的坐稳轮椅时,右手搭在老太的脉象上。
虽然只是短暂一瞬,但沈轻歌还是微微皱起眉头。
脉象平稳,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
“请你让开。”
那个看护模样的女人把淡黄色的药剂抽取到注射器内,凶巴巴地催促沈轻歌。
沈轻歌也不恼,向后退开一步,看着女人熟练的绑好止血带,把尖锐的针头推入老太手臂的静脉之中。
昏迷的老太闷哼一声,似乎是感觉到疼痛,眉头紧紧皱起。
淡黄色的药剂推进去一半,沈轻歌突然感觉到不对。
老太原本呼吸平顺,可这药剂非但没有让她苏醒过来,反而让她浑身打颤,脸色发白。
最后甚至连一双毫无血色的唇瓣,都渐渐变紫。
不对,这不是正常注射急救药剂该有的反应。
“住手,马上住手!”
沈轻歌厉喝一声,一把推开正在推药的女人。
女人没有防备,连带着手上的针头一并从老太身上拔出,后退几步,跌倒在地。
沈轻歌没有理会她,而是上前一步,搭上老太的腕脉。
果然,脉象芤涩虚浮。
她去翻老太的眼皮,看到已经出现涣散的瞳孔,心下凝重。
看护看到被甩到一边的注射器里还剩下的半管药液,哪里甘心自己马上就要得手的计划被这样破坏?
她咬着牙跳起来,凶神恶煞地朝沈轻歌扑过去,“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这个贱人会,你想害我们夫人,你这个杀人凶手!”
沈轻歌根本没时间理会她,更没有耐心。
一脚踢过去,女人倒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沈轻歌面色凝重,抬起头告诉晏司寒,“叫救护车。”
晏司寒没有迟疑地掏出手机,拨号。
那个年轻妇人早就看傻了眼,到现在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针,给我找一根针来,快!”
沈轻歌大喊。
“针,针!”
店员慌里慌张地去找,可翻遍柜台,什么也没有看到。
沈轻歌等不及——应该说坐在轮椅上的老太等不及,她已经开始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一张脸开始憋胀得发紫。
情况愈发危及,沈轻歌抬起头,视线骤然聚焦。
她猛地伸出手!
“啊,你要干什么!”
感觉到一双手伸到自己胸前摸了一把,年轻妇人惊叫起来,连连伸手去拍沈轻歌的手,还不停地往晏司寒身后躲。
晏司寒厌恶的皱眉。
可这时,沈轻歌已经收回了手。
她掰开自己从年轻妇人胸前取下的胸针,用尖锐的一头朝老太的人中穴狠狠刺了下去。
老太闷哼一声,眉头骤紧,却仍旧不见醒来。
沈轻歌皱眉,看向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
难道是她喝的水里都被人动了手脚?
她不敢怠慢,把胸针放在口中咬着,然后伸手解开了老太胸前的衣扣。
“喂,你怎么回事,怎么能扒人家衣服?你有没有教养啊!”
年轻妇人急了,想要去拦,可她哪里是沈轻歌的对手?
打开衣襟,沈轻歌在老太胸前的几处大穴上又用胸针刺了几下。
虽然刺得有些重,都冒出了点点血珠,但总算,老太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连带着惨白的脸色都恢复几缕血色。
终于,这时有人跑来说,救护车到了。
沈轻歌当即一把抱起身边的小豆丁,还不忘捡起掉在地上的注射器。
晏司寒也没有耽误,弯腰抱起轮椅上昏迷不醒的老太,迅速从店里离开。
在来人的带路下,直奔救护车的位置。
“喂,等等,你要带我婆婆去哪儿啊,喂!”
年轻妇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踩着高跟鞋,费力地跟在后面。
救护车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医院,沈轻歌抱着小豆丁,把基本情况全都跟医生说了一遍。
同时也把自己手上这只还剩下半管药液的注射器交给了他。
医生上下打量了沈轻歌一番,然后点点头,转身走进急救室。
沈轻歌抱着小豆丁正要离开,却被年轻妇人一把拉住,“你不能走!
“你对我们老太太做了什么?还拦着她打针,我告诉你,老太太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候年轻妇人全然没了之前在商场里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抓着沈轻歌不依不饶的,还掏出手机来打电话。
“喂,老公,是我,咱妈突然发病,现在在医院抢救呢,你快过来,这边还有个女人,她拦着不让看护给妈打针,对,嗯,你放心,人已经被我抓住了,我等你,你快点过来!”
挂断电话,年轻妇人像是看贼一样,看着沈轻歌。
沈轻歌也不恼。
她问心无愧,有什么好怕的?
该怕的应该是那个看护才对。
她在急救室外找了个椅子,抱着小豆丁坐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抬头看向年轻妇人,笑笑,“你与其这么看着我,不如现在打个电话,让人把那个看护抓起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