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好自为之
这一次，不等女人说话，男人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过去，边打还边骂，“臭娘们，你懂什么，给老子闭嘴！”
两个亿啊！
如果不是因为他妈死了，他一辈子都看不到这么多的钱！
比起这些钱，那些不痛不痒的威胁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他满脸殷切地看着沈轻歌，“沈小姐，你说话算话？”
沈轻歌点头，“当然，这件事被你闹得这样大，我想反悔恐怕也不行，你不是说，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个见证么？”
男人环视四周，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疯狂起来。
他连连点头，“好，那沈小姐，我们一言为定！我去警察局撤诉，你把钱给我！”
“撤诉？”
沈轻歌微微皱起一双好看的眉头，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一样，“今天晚上是张妈差点杀了我，我在制服她之后跟她一起前往医院包扎伤口，
“张妈作为嫌疑人在医院莫名包庇，是我报的警，几时轮到你去警察局撤诉了？”
男人一怔，“那你的意思是……”
沈轻歌莞尔一笑，眉眼倾城，“当然是交给警方调查了，如果是我害得张妈死得不明不白，我当然要偿命了，不过那时，我愿意一命偿一命。”
沈轻歌这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着实让周围的人都大吃一惊！
她先是用钱钓人上钩，又反悔。
这，这不是玩人么？
男人也瞬间涨红了脸，恼羞成怒，“你这个贱人！你是故意的！”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沈轻歌的面色冷了下来，“张妈在沈家工作了二十一年，你是她的儿子，知道张妈的死讯后不是问张妈在哪，她得了什么病，是什么死因，偏偏要趴在我的车上，口口声声让我给你一个交代。
“张妈的死因还需要警方去调查，我能给你什么交代？”
男人慌了手脚，冷汗不停地从额头上沁出来。
眼看周围的人见风使舵地对他这个给人当儿子的指指点点，男人浑身发抖，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想跑。
这时候，还是男人身边的女人站了出来，按住他，看向沈轻歌。
“你就是沈小姐？”
沈轻歌不置可否。
女人抱着孩子从地上站起来，红肿着一张脸，眼里还有泪，却倔强得不肯掉下来。
“沈小姐，我听婆婆说，你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在沈家工作二十一年，除了我们结婚，还有我生产的时候婆婆曾经回来照顾过，其他时候，就连她自己身体不好，也都坚持在沈家工作，
“她与你朝夕相处的时间甚至多过我们，难道我们作为她的儿子，儿媳，连一点安慰也不配拥有么？你们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最后一句话，女人的话音里已染上了哭腔。
倔强的样子，引得不少人同情。
甚至盖过了她丈夫方才的功利。
沈轻歌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女人身材纤细，穿着简单，素着一张脸，皮肤看上去却是保养得宜，不见一丝皱纹。
就连方才被打得高高的红肿，都透着几分细嫩。
但那双眼睛，却透着令人厌恶的贪婪。
沈轻歌微微眯起了眼。
“说的好，不卑不亢，条理清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是个化妆品销售，是么？”
女人一愣，她不知道沈轻歌这个时候提起她结婚之前的职业是什么意思。
却见沈轻歌淡然一笑，“你说的不错，张妈的确是我刚出生的时候，父亲请到沈家来照顾我的，可你知道，为什么张妈到了这个年纪，仍然不愿意离开沈家，回去跟你们一起生活么？”
到底是母子连心，一旁的男人听到沈轻歌的话，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比起你们，沈家才更像她的家。”
沈轻歌的这句话，立刻让那个瘫坐在地上的男人跳了起来，“你撒谎！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你扪心自问，你哪次打电话给张妈不是要钱？小到水电费，大到车房贷，一分一毫哪样不是张妈的血汗钱？
“恐怕你这个做儿子的也不知道，张妈三年前做了心脏搭桥手术，她在手术台上生死不知的十几个小时里，你还在一个又一个电话地催她把工资转给你，你要给你新交的女朋友冲业绩。”
接着，沈轻歌的目光清冷地落在女人的脸上，讥诮道，“看来，那些被你买回家的昂贵化妆品，效果是真的不错。
“竟然把你老婆这个需要供养一个酒鬼两个学生的乡下丫头，活生生养成了富家小姐，一家四口，加上你这个连工作都没有的废物全靠张妈一个人养活，张妈回家怕不是享福的，而是等死的。”
沈轻歌的话说得难听，但却说得她自己红了眼睛。
晏司寒在旁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掌心的温热驱散了沈轻歌心里的冰凉，她深吸一口气，最后加重了语气。
“张妈如今出了意外，等到事情调查清楚之后，沈家会为她办理后事，从今后，你们好自为之。”
她关上车窗，初一和初五也上了车。
见车子发动，女人这才缓过神来，对着缓缓驶离的车子大喊大叫，“现在死无对证，随便你们怎么说都可以了！
“你们等着好了，我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沈轻歌，杀人偿命，你会有报应的！”
车上，沈轻歌听着那个女人越来越远的声音，气得浑身发抖。
一旁的晏司寒伸手轻轻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未等开口，便感觉到沈轻歌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呜咽起来。
最后，竟变成了嚎啕大哭。
张妈的死，到底伤了她的心。
一个从小到大，在她的生命里充当了大部分母亲角色的女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沈轻歌肝肠寸断，最后竟哭晕在晏司寒的怀里。
晏司寒抱着她，胸口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说不出的烦躁。
他冷声吩咐坐在前面的初一和初五，“查，是谁在背后搞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