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沈轻歌梗着脖子，僵硬地转向晏司寒。
那则新闻上还说，与南宫玥漓一起罹难的，还有一个身份不明的年轻男子……
会是晏司寒么？
坐在副驾驶的南宫玥漓已经听初一说完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末了，初一问，“怎么样，想到什么办法了么？”
沈轻歌闻声也立刻紧张地望向南宫玥漓。
南宫玥漓满脸凝重，却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沉思良久，南宫玥漓才皱着眉头，伸出两根手指，“两个问题。
“第一，当事人之前是否有吸毒史？”
沈轻歌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
南宫玥漓又问，“第二，当事人对死者之前的态度如何？”
沈轻歌仔细思索了一下，才想起，二哥的这桩所谓的医疗纠纷发生时，她还昏迷在疗养院里。
不过，她还是肯定地告诉南宫玥漓，“二哥他绝对不是会记仇的人，他是个好医生，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有悖他信念的事！”
可是，这番话并没有感动南宫玥漓。
南宫玥漓看着沈轻歌的眼睛，残忍地摇摇头，“没用的，嫂子，法庭上是要讲证据的，你这番话，对整件案子没有任何作用，法官是不会采信的。”
沈轻歌身子一僵，“当时的情况我不清楚，可以去问问我三哥。”
“好，我要立刻见到他。”
沈轻歌打电话给自家三哥，沈翊说他已经回去警察局了，初一立刻把车开到警察局。
当晏司寒和沈轻歌带着南宫玥漓出现在沈翊面前，说起这件事时，却见沈翊皱起眉头，“这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老太太的手术结果不理想，家属把过错全都推到了二哥身上，还拒绝支付所有的医药费，
“不仅如此，那个老太太的儿子还把二哥打得眉骨骨折，我和大哥都让他报警处理，可是二哥拒绝了，说那一大家子都挺不容易的，就没追究，但是二哥也说了，他不管是诊断还是手术都没有任何问题。”
沈翊话音刚落，南宫玥漓就猛地一拍桌子，“这就行了。”
她双手利落地扎起自己一头披肩的长卷发，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胡精芒闪烁。
她转头看向初一，“大哥，你现在就去找警方，跟他们一起去医院调取有关死者曾经在医院里所有的病历记录和消费记录，还有当事人的诊断记录和支付医药费的记录，
“哦，对了，还有证明当事人被打伤的诊疗记录，最好还能有当时被打的视频，记住，一样都不能少。”
初一点头，“好，我明白。”
南宫玥漓熟练地把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完整地露出一张脸的棱角，整个人立刻多了几分凌厉和英气。
她看着面前的“委托人”沈轻歌和沈翊，眼神凌厉，“这起案子的直接证据太多，想要证明当事人无罪，很难。”
听见南宫玥漓的话，沈轻歌和沈翊眼里的微光瞬间黯淡下去。
却又听见南宫玥漓说，“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兄妹俩异口同声地问。
南宫玥漓不答反问，“你们真的相信，他没杀人么？”
沈轻歌没说话，倒是沈翊，立刻拍案而起，对着南宫玥漓怒目而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玥漓丝毫不在意他的粗鲁，冷声道，“回答我的问题。”
沈轻歌凝视着南宫玥漓的眼睛，郑重道，“我相信二哥没杀人。”
“你呢？”南宫玥漓又看向沈翊。
沈翊攥紧拳头，咬牙切齿，“我二哥不会杀人。”
“很好，”
南宫玥漓面色严肃，“那么，在这起案件完全结束之前，我需要你们一直保持这样坚定的信念感，就算是当事人自己想要放弃辩护，你们也绝对不能动摇，明白了么？”
她很清楚。
当一件件证据，一条条罪状被鲜血淋漓地摆在沈漠的面前，当所有人都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是个连孩子都不放过的冷血杀人犯，沈漠会崩溃的。
道德的压制，良心的折磨，最终会驱使他放弃一切为自己辩护的机会，甘愿一死，赎清罪孽。
南宫玥漓需要沈轻歌和沈黎二人成为他的精神支柱，至少让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弃自己。
沈轻歌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见他们二人点头，南宫玥漓那张脸上的神色才终于渐渐舒缓下来。
她说，“想要证明当事人无罪，现在看来有两个办法。
“第一，证明当事人没有吸毒史，所谓的蓄意毒后杀人是被人强制注射毒品。
“第二，想要证明他是被人强制注射毒品，就要证明他当日并非是主动失踪。”
简而言之，只要证明沈漠之前的失踪是被人绑架的，加上旁证，至少可以佐证这起案件的被动性。
但即便如此，沈漠仍然需要承担一部分的责任。
沈轻歌明白，这是眼下这种复杂的情况下，所能达成的最好的结果了。
她急忙道谢，“南宫小姐，谢谢你愿意帮忙。”
南宫玥漓笑笑，“嫂子这可真是太见外了，老大亲自打电话给我，我怎么能不来？嫂子想谢，也该好好谢谢我老大才对。”
她刻意咬重“好好”两个字，惹得沈轻歌忍不住脸红。
沈轻歌仰起头，看着一直默默站在自己身后，帮自己控制轮椅的晏司寒，眼中一片感激，“谢谢你。”
晏司寒看着她，眼神温柔。
这时，晏司寒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初一打来的。
初一的声音听上去还是如往常一样，但晏司寒却敏锐地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微不可查的颤抖。
他说，“先生，我们已经赶到医院了，但院方的人说，案发一星期前，医院的资料库被黑，所有病人的资料都不见了。”
沈轻歌一听到这话，心顿时冷了下来。
这次就连晏司寒都沉默下来。
不一会儿，又听到初一在那头问，“要不让初五……”
“不行！”
南宫玥漓大声制止，“绝对不能让五哥擅自恢复资料，法庭上根本不会采信违法证据！”
沈翊的拳头狠狠砸在桌面上，他红了眼睛，“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