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笃定人间必败？”
“感觉。”
“你应该知道，本尊想知道的不是你的感觉，而是你判断的依据。”
与李木木对话的不是北岸七濑，因为此时他正与犬牧羊地几人乖乖站在一旁。
这间特殊的营帐之中清一色全是五境，肉眼可见就有不下三十个，而其中有的气息甚至还在北岸七濑之上。
其中最强的则是端坐在正中央琉璃椅上与李木木对话的女子，此地的最高长官——苍叶桀伊。
李木木感受不出她真实的境界，可是从散发的威压之中不难看出她必然是五境一流以上。
五境十五楼，一流至少也是十楼以上。
他当然很清楚，如果是对上北岸七濑这样的中流五境，拼尽底牌逃走不难，可是如果换做是苍叶桀伊，那么能逃走的几率则大打折扣。
李木木从容伸出三根手指，“我之所以说人间必败原因有三。”
“说说看。”
“其一，人间分四极，虽然看上去结成了四极联盟，可是千万年利益纠纷摆在那里，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全消除的，所以这联盟只是棉化压实，只要一方有所松动必然会无限膨胀以至完全崩塌。”
苍叶桀伊斜倚在琉璃椅的扶手上看着李木木侃侃而谈只是微微点头。
“其二，四极各族内部，党派之争不断，主战的与主和的分庭抗礼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当政朝廷如此，江湖人士则长时间模棱两可，于是游离者越来越多。”
苍叶桀伊目光里的认可之色越来越浓郁。
“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天仙传承非人间可比，纵使有天道压制也不足以弥补其中差距。”
这些东西并不完全是李木木胡诌。
问心局中由夏侯君主导的七人暗杀行动之中这些问题其实早已暴露出来。
圣域的夏侯君，北国的道侣狐伽、虎卫，南域老鬼黎壬丑以及魔域的索氏三兄弟。这几人对战之前各自为营，对战之中又各自为战，对战之后又相互推脱。
相较之下，白衣天君一方布局深远步步为营，彼此之间配合默契，两方实力高下立判。
“说得的确不错。”苍叶桀伊站起身来走到李木木旁边，一股奇异的香气直接掠过外在的感官在颅腔内炸开。
李木木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心不由自主地松弛了下来，一股软绵绵的慵懒之意蔓延全身。
苍叶桀伊笑盈盈补充道：“你的实力七濑君已经跟我说过了，你有这样的觉悟又有这样的实力，只要你好好干，本尊保证你将来必能获得最高的奖赏。”
“你说的可是成仙？”
苍叶桀伊浅浅一笑转过身缓步回到琉璃椅上，“是，但也不仅仅是。你能在这片天地跻身五境想必也很清楚，如果不突破生命的桎梏，五境也不得永生。”
“若不得永生，修行还有什么意义？”
李木木目光坚定语气诚恳，感觉随时要为了天仙的大共荣事业付出自己的生命一样。
“好！”苍叶桀伊鼓掌而笑，“这颗丹药不仅能帮你洗髓换骨让你在短时间内修为更上一层楼，而且对于神识的开发也有无上的裨益，在我仙界，这可是只有功勋卓着的前辈才有资格享有。”
她说着已经将盛丹药的青玉盒子悬空送至身前。
盒子里只有一枚蓝白相间的丹药，晒干之后的桂圆一般大小，还有一股荷花的淡淡香气。
那一股气息的确玄奥难言，只是闻一闻气味他的境界竟然隐隐有所松动。
可是李木木还是没有完全相信，他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四极之内尚且如此，何况是天上凡尘之间？
他暗暗环顾四周，看到北岸七濑一众人看到这赏赐的眼神里全是故意而为之的激动，很假，很明显。
不过李木木还是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恭维道：“在下初来宝地尚无寸功如何敢承如此隆恩？”
“这丹药尊上先代我保管，来日我等立下大功再取不迟。”他说着就要将青玉盒子退回苍叶桀伊前面。
盒子置于半空，二人目光交汇一处。
“李君何必如此客气，这丹药本就是本尊为你申请而来，而且神丹有令，你方才看了它一眼，它早已认准了你的气息，不信你自己看。”
说着苍叶桀伊弹了个响指，青玉盒子破碎开来，那丹药竟真如同认主一样环绕在李木木周围。
“对了，这神丹一旦接触异世界的天地元气就会触发流逝效果，必须现在服用，否则神力流失极快，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李木木的目光在丹药与苍叶桀伊之间流转，他虽然不清楚这丹药的具体功效，可是贼子岂有好心？
“这丹药珍贵，在下待会回去慢慢品味。”
苍叶桀伊面色一冷，独属于五境一流的威压瞬间席卷开来。
五境十三楼，李木木第一次清晰感受到面前这个女仙的真实实力。
“吃，现在就吃，万一出现什么差错还有尊上这等强者照应。”
他虽然有一百个不情愿，可是事到如今再不将其服用必然会加深苍叶桀伊的怀疑。
“你放心，这神丹百益而无一害，你放心服用便是。”
丹药入喉，荷花的清香越发浓郁而且是如同薄荷一样自内向外喷薄而出。
李木木能感受到丹药落入肚子中的轨迹。
火热，灼烧，如同凤火入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