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谁都这么敷衍吗？”湛奇询问道。
何弋书不懂他的意思，自己什么时候很敷衍了，自己明明很关心，只是不表现在嘴上和脸上。
“你对你女朋友这样吗？”
提起林兮，湛奇就看到何弋书的眼神变化和脸部变化，川剧变脸可能都没他快。
“行了，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湛奇觉得，能带动何弋书情绪的，就他女朋友了，等下次他可要好好见识一下，能收服何弋书的女人，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我去查房了，等下一起吃饭。”湛奇收拾东西，准备去查房。
何弋书头也没抬，“嗯。”
徐阳收到何弋书的信息，让他去办公室一趟，他本来都已经准备去吃饭了，半路又折了回来。
“扣扣扣。”轻声敲了办公室的门。
里面传来何弋书沉闷的声音，“进来。”
徐阳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每次见何弋书他都觉得对方有一种压迫感。
“何医生，你找我？”徐阳声音有些弱，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在这次考核中得了第四名。
何弋书看了下这个对自己有些畏惧的人，想着自己还没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步吧，而且平时也没凶他们。
何弋书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可亲一点，可在徐阳看来，更头皮发麻。
何弋书细声细气的跟他交谈着，“坐吧。”
徐阳盯了下何弋书对面的椅子，他甚至会觉得，那椅子上有钉子，难以坐下，最后还是勉强坐了下去。
何弋书：不就让这孩子坐下吗？怎么跟他要吃人一样。
徐阳努力调整自己的坐姿，把双手乖乖放在腿上搭好，可他能感觉到他自己身体的僵硬。
何弋书在一众资料中找到那份考核表，递到徐阳面前。
徐阳双手接过，态度恭顺。
这个结果他中午的时候已经看过了，他不明白何弋书现在再给他看这个的意思，批评？
一想到这儿，感觉有些难以面对何医生，不自觉把头底下，“何医生，对不起。”
何弋书对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表示无知，“为什么要道歉。”
徐阳更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声音更小了，“我知道我让你丢脸了。”
徐阳想的竟然是让他丢脸了，那是何弋书自己都内想到的，自己这个小徒弟还是挺呆的。
“呵。”
徐阳听见一声笑，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一定就是何弋书，可他不知道何弋书现在是什么表情。
好奇心驱使他试探的抬起了头。
何弋书并没有表现出嘲笑和不屑，而是一种宽慰和温柔的笑挂在他脸上。
何弋书反问，“那你觉得你丢我的脸吗？”
徐阳不解，慢悠悠的点了下头，“嗯。”
何弋书从徐阳手里那回那张表，对上他有些畏惧的眼神，“可我不觉得你丢了我的脸。”
这句话在徐阳听来有安慰的意思，但他还是很受用。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何弋书也了解了徐阳的性格。
徐阳性子比较软，就是那种容易受欺负的人，而且不主动跟人交流，可对事认真负责，从来不偷懒，上次跟何弋书一连值了好几天班也没见他抱怨。
何弋书看到那张表上的名字，第一个是蒋楚帆，“那你觉得我对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何弋书把这个问题抛给徐阳，可徐阳也说不出来，半天也没开口。
何弋书觉得他性子有些闷，就是不太合群。
何弋书干脆换了个说法，“你觉得蒋楚帆这个人怎么样？”
一提到蒋楚帆，徐阳脸上透露出敬佩的神色，“蒋楚帆特别厉害，学什么都很快，他都是看一遍就会了，而且杨教授经常夸他。”
“那杨柠和孔松呢？”
何弋书见他沉默了一会，也许是在组织语言。
最后他得出的答案是，“他们挺好的。”
何弋书也只是笑笑，徐阳说得不错，杨柠和孔松挺好，并没有特别的像夸奖蒋楚帆一样夸奖他们。
这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在他自己心里，他们可能没自己好。
“那你觉得你比他们差在哪儿了？”何弋书问道。
徐阳又缄口不言了，何弋书也习惯了。
“蒋楚帆自信，他觉得自己就是牛批，杨柠人际交往能力强，你别看平时孔松挨的骂多，可他不懂就问。”
何弋书直截了当指出了徐阳区别于他们三个的不同点。
“当然，也不是说你不好，你特别好，你特别努力，可有时候努力没用。别人看不到你的努力，你就没努力，你不表现就没机会，这就是职场的潜规则。”
何弋书可以说是说得一针见血，徐阳可以说是这届实习生中最努力的一个，可他不懂这些。
“有时候就得有野心一些，要是一直随波逐流，无欲无求，说得不好听了，就是不思进取。你懂了吗？”
徐阳没说话，依旧点头，这些话他听在心里，何弋书的话扎心，可这就是现实。
“我倒不觉得你丢脸，这么多实习生中，前四都在我们科室，你没看科长跟我说的时候，我觉得多长脸。”
“输给他们三个你确实不冤，心有不甘是正常的，这不甘就是你的野心，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何弋书终于从徐阳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狠劲，“何医生，我知道了，谢谢你。”
何弋书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徐阳，徐阳有些懵，不知道这是什么。
等他看到上面的字时，一脸不可思议。
“你要是觉得有必要，可以去实习，没有特殊关照，没有后门。”
徐阳一脸惊喜，还感觉到自己处在梦里。
反应过来之后起身像何弋书鞠躬，态度十分诚恳，“谢谢何医生，谢谢何医生，我一定好好把握机会。”
徐阳的激动溢于言表，何弋书也只是淡着脸。
“在把握下一个机会之前，先把握住这个机会，万一到时候院长改变主意了呢。”
何弋书的意思很清楚，先干好目前的工作，不要好高骛远，现在年轻人最忌讳这个，这也算是他对徐阳的提醒吧，虽然他知道徐阳不会这样。
“何医生放心，我一定把握好每一个机会。”
从刚才进门的表情，到现在出门的表情，徐阳可以说是千差万别，现在的他，起码更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