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画？”暗夜在潜意识里问。
“你认为我会？”
玖若不过借冯秀慧的校卡打了个模子，然后把照片的线条和这个人信息的位置模仿了一遍，装个样子。能不能蒙混过关，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校卡还给冯秀慧已经是在生物课上，玖若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背。
冯秀慧微微转过头，玖若用另一只手悄悄地把校卡递回过去。
冯秀慧从胳肢窝底下接过校卡，在喻安的视线之下把它夹回带子上。
玖若弯腰把剩余的白卡纸放回他们俩过道间的箱子面上。
这个动作被教生物的女老师逮到：“陈玖若，干嘛呢？”
“上课。”玖若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知道在上课还到处挪来挪去？”
“……”什么叫挪来挪去？不过玖若自知理亏，也不打算呛她。
“上来黑板上写一下《53》183页的第五道题。”老师似乎想当众证明玖若没在认真听讲。
《53》就是盛行多年，且经久不衰的《5年高考3年模拟》，玖若摸到这本书的时候怀念得不得了，原来这么多年以前就已经存在了。
本着“存在即合理”的原则，这系列的书应该帮助过不少的考生。
玖若低头瞄了眼那道题，勾了勾嘴角，如果在上的是物理课，她就开小差实锤了。
可这种两对等位基因的概率计算题，对她来说跟吃生菜一样简单，想当年她随便就算到五六对去。
玖若走上讲台，拿起粉笔的一刻眉头皱了皱，她不喜欢这种粉粉的干燥的又带着砂砾感的触感。
生物老师认定她没在听课，于是指了指摊在讲台上那本《53》提醒：“这道。”
玖若题都没看，刷刷刷地在黑板上把解题过程完完整整地写了一遍，除了字略丑，肯定不会有其他问题。
果然回头看到生物老师目瞪口呆。
玖若一道抛物线，把粉笔丢进粉笔盒里，干脆敲着黑板给所有的同学把这道题讲了个遍。
其实要点很简单，算一对是算，两对也是算，多少对都是算，分开算好再把概率相乘就欧克了。
玖若讲完，老师带头鼓起了掌。
底下一片热烈的掌声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老师还在夸赞她什么玖若根本没有听进去，她径直走回自己的座位。
“玖若，你太厉害了，这么云里雾里的题目，让你给一讲，好像很简单的样子。”冯秀慧一脸的崇拜。
玖若瞥了喻安一眼，他的侧脸和余光中似乎带着思考。
下课后，喻安转过身面对冯秀慧坐，却跟玖若说话：“一会自习课有仪容仪表检查，你去厕所躲一下。”
冯秀慧一手过去推了推他的肩膀：“你是故意的是吧。”
“早定好了。”
“那你刚才不说现在说？”
“总比不说好吧。”
“你……哼！”冯秀慧把头转过去不理他，然后又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喻安坐，继续跟玖若说话。
玖若瞄了瞄喻安，笑得颇有深意。
他怔了怔，转身面对课桌。
玖若感到她又被黄思美瞪了。
自习课，喻安不在。过了十分钟，冯秀慧转过来：“玖若，时间差不多了，去厕所躲躲。”
所谓的仪容仪表检查，就是突击检查一下有没有男生头发过长，有没有人染发、不穿校服、没带校卡之类。
玖若当然知道喻安提醒她是看在冯秀慧的份上，可当时没想到喻安本人也是检查小组的成员。
玖若到了卫生间，才发现原来没带校卡的人还挺多。
不少女生三三两两挤在一个隔间里，窸窸窣窣地小声说笑着。
这学校的厕所还蛮大的，有两排十多个隔间，玖若躲在最角落的地方，听着她们在讨论谁喜欢谁，谁又不可能看上谁的。
“说起这个，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高二时候的围巾事件？”
“什么围巾事件？”
“喻安生日，黄思美给他织了条围巾，可是当天才知道，喻安自己问冯秀慧要了一条。”
“啊，我记得我记得。”
“哎？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啊？继续说呢。”这又是另一个女生的话。
开始吊胃口的那个女生继续说：“结果黄思美发现了，一生气，把自己的围巾剪成两半，不给他了。不过有一段时间黄思美还戴着那半条围巾上学呢。”
“我还记得黄思美写了一篇小说，还发表在杂志上，叫什么……，对！《半条围巾的温暖》。”
“对对对，就是这事。”
玖若在旁边偷听，默默地在心里说了句“卧槽”。
“肯定是黄思美写的小说？”
“可不是呢，笔名就叫思梅思君，我们班里还有好几个人特意去买了那本杂志看。”
“她自己承认了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谁敢去问她啊？”
“也是。”
……
“真够牛叉。”玖若低声感叹。
当前环境并不是什么空气清新，心旷神怡的地方，玖若感觉时间差不多，也该溜回去。
“喻安应该喜欢冯秀慧的吧。”隔壁又有人在低声说。
玖若停住脚步。
“我感觉是，可是他们班的人说不可能。”
“怎么说？”
“听说他们从初中时就一直是这个状态了。是好朋友吧。”
“不会，喻安肯定喜欢冯秀慧，不过冯秀慧就不知道了。你们想想，哪有哪个男生主动问女生要围巾的。”
“这么说来，前一阵子喻安戴的那条浅蓝色的围巾，应该是冯秀慧送的那条。”
“我见他跑步的时候解下来过，足足2米长。”
“噗！”玖若差点笑出声。
“哈哈哈，不会吧。”
“肯定有，只会多不会少。”
不行了，玖若觉得自己憋不住，于是冲出洗手间，趴在铁栏杆上狂笑。
“暗夜，这俩小孩也太搞笑了，差点憋得我隔夜饭都要出来了。”玖若产生了急于倾诉的冲动。
玖若能感觉到暗夜表露出柔和的情绪：“你不觉得黄思美可怜？”
“那也是她自找的。”玖若随意回了句。
“冷漠。”
玖若收起笑容：“喂！我都没说你冷漠。”
“回教室。”
“……”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