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离开被窝的小女人感觉到一股凉意，情不自禁地往男人的怀里缩了缩。
江漓云嘴角上翘，被对方这么可爱的样子迷到，忍不住低头。
就在薄唇即将落在女人的额头一瞬，他忽然想到桑绪的话。
“别再做些会惹少奶奶生气的事了。”
江漓云抿紧唇，没有落吻，而是抱着女人轻松下楼。
女人很轻，蜷缩在自己的怀里和一只小猫似的，下楼的过程中，江漓云情难自控地将女人搂得更紧些。
桑绪的质疑仿佛在耳边响起。
到底是真喜欢还是玩玩……
江漓云拧眉。
这时，怀里的小妻子不老实地动了动，本能地用双手环住男人以防会掉下去，脑袋在男人的胸口蹭了蹭，露出安心的笑容，梦中呢喃道“江漓云……”
“这两辈子都谢谢你……”
女人只嘟囔了一句话，然而听到的男人眉头越来越紧。
两辈子？
什么两辈子？
是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还是单纯是小妻子梦中的胡话？
他睨着女人睡熟的脸蛋，看到对方唇边的笑容，这是梦到自己笑了吗……
江漓云舒展开眉头，刀锋般的唇翘了翘。
他长吁了一口气，刹那所有的感情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自己并非觉得有意思想玩玩，而是二十八年里头一次真正的心动。
之前的打算是等自己强大到不需要江家时和小妻子摊牌，是去是留随小妻子决定，可现在他几乎立刻便把这个想法作废。
江漓云清冷孤寡了二十八年，不近女色，头一回对小妻子产生心动，放走是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
江漓云早就过了青春期，也不会像小男生般别扭，喜欢就是喜欢，他认了。
他收回思绪，小心谨慎地捧着这份心动，抱着自己喜欢的小妻子一步步回到了卧室。
许是昨晚刷题过于消耗精力，外加情绪激动，顾颖的生物钟罕见地失了灵。
迷迷糊糊间，她去摸枕头边的手机。
但把枕头底下都摸了个遍也没有。
手机呢？
顾颖从床上坐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边打哈欠一边伸了个懒腰。
眼前的环境逐渐清晰。
刚开始没有觉得什么不对，顾颖照例起床第一件事是去卫生间。
坐在马桶上，她盯着脚底下光洁如新的瓷砖，眼睛渐渐犀利。
顾颖顺便洗了个漱，等走出卫生间，看着熟悉的摆设不禁皱紧眉头。
怎么肥事？
自己不是去二楼了吗？
为什么醒来却在一楼的卧室？
顾颖操控电子遥控器拉开窗帘，阳光洒落一地，照亮整间卧室，顾颖确定自己没出幻觉，这就是一楼，她和江漓云的卧室。
江漓云没在，她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自己明明在二楼睡，结果却在一楼醒来。
不过现实就是如此，顾颖认清后先去二楼拿回自己的手机。
刚拿起的一瞬就有条信息进来。
江漓云让她下楼吃饭。
顾颖来到餐厅时，男人显然已经坐在那儿有段时间了。
她一看到江漓云就想到昨晚的学猫叫，耳朵根隐隐发红。
江漓云抬起眸子“早。”
“早。”
顾颖闷声回应，拉开椅子坐下，低头吃早餐，也不挑食，哪道菜离自己近就扒哪个，全程零交流。
江漓云却略微不悦，递了一杯果汁“慢点吃，小心噎到。”
“嗯？谢……咳咳！”
顾颖一边说话一边喝果汁，然后便不出所料地呛到了。
她咳得气管都疼，胸腔火辣辣得，眼眶里面顿时一片红。
瞧她这幅痛苦的模样，江漓云心里也不好受，伸手帮忙拍背，忍不住带上训诫的口吻“以后吃饭喝水时不许说话。”
顾颖呛得飙泪，在心里嘀咕我也不想啊！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江总您这张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缓了几口气，顾颖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却听见男人还在问“听到我刚才的话没？”
顾颖撇嘴“听到了听到了，吃饭喝水时不说话。”
“知道就好，乖乖的。”
顾颖嘟囔“我又不是小孩子……”
这些话落入江漓云耳中，男人笑了笑，给顾颖夹了份荷包蛋。
顾颖重新恢复专心干饭模式，全程一句话不说，江漓云放下餐具，开口“就没什么想问的？”
顾颖机械地扭过脖子，双眼直直地盯着男人。
被盯的江漓云蹙了蹙眉“比如，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个时间还在家？”
顾颖眨了眨眼，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才语气平平道“就算你们总裁平时忙得要死，也会有休息日什么的吧。”
她记得上辈子江漓云再忙，一个月也总有那么几天待在宅子里，和自己低头不见抬头见，她那时被裴沁和秦书青耍得团团转，情绪不稳定，暴躁阴郁得和半个精神病似的，但凡见到江漓云总要冷言冷语几句。
有一回自己挑刺，试图挑战江漓云底线，让对方赶走自己。
那时正逢江父去世，江父酒局突发脑溢血后身体便迅速枯槁，半年没到便撒手人寰。
她一袭黑裙，胸口佩戴的白花掉了好几掰，妆容凌乱。
江父的葬礼上，她不顾形象和江漓云冷嘲热讽，最后局面混乱到快控制不住时被江漓云的人强迫送回江家宅子。
随后，江漓云也回来了。
她道“你不是能耐吗？这是你的家吧？有本事让我滚啊！”
男人目光冷冽地坐在沙发上，黑白西装衬得他不近人情，颀长的双腿由笔挺的西装裤裹住，外观看根本瞧不出这个男人的双腿缺陷。
男人漠然道“这儿是江家。”
顾颖得意挑唇，认为这一次自己绝对会被江漓云赶走，却意料不到男人的下一句。
“你是我的合法妻子，你能跑到哪去？江太太。”
顾颖蓦地回过神，方才回忆里的江漓云过于骇人，她下意识地瞟了眼客厅方向，就是在那儿两人发生的争吵。
她还记得那天是个阴雨天，天气湿到让人恨不得拧一下，但现在客厅洒着温暖的阳光，照得连带人都变得暖烘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