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呀。”商末末赶紧追了出去。
**现在心里那叫一个恨啊，他还没彻底接受自己当女儿一样的徒弟已经被坏男人拐走了这个事实，居然转过头看见了这样一副场景。
而且看那个样子，明显是末末主动啊，顾垣明显还有点儿不情不愿。
师门不幸呐！
顾垣在想什么？末末主动投怀送抱，他难道还嫌弃？
呵呵，他呸！
当商末末追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站在庭中，神情那叫一个错中复杂。
“师。。。师傅。”商末末走到**身后，轻轻喊了一声。
**摆了摆手：“不用跟我解释，为师能承受得住。”
商末末：“我没打算跟你解释什么呀。”
“嗯？”**一回头，“难道你做了这种事情不应该说点儿什么吗？”
正常情况下，难道不该追着他身后喊：“师傅，不是这样的，您误会徒儿了。”吗？
商末末却一本正经：“这有什么好说的？谈恋爱难道不是为了做这些事情吗？我就是来问问你为什么进别人房间不敲门？”
**：。。。。。。
“老子当年就应该把你扔在雪地里，冻死你。”
这种话**经常说，听在商末末的耳中大概就是：“末末，为师给你放个屁。”
“噗~~”
“师傅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商末末问道。
“末末啊，为师和你的师兄们应该回去了。”说起了正事，**收起了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商末末：“哦。”
“哦？哦？就哦？”然而，正经不过三秒。
“那不然呢？我要是拉着你不让你回去，琵琶仙子不得来找我干架吗？”
“这干琵琶精。。。。。。算了，还是说正事吧，末末，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们一起走吗？”
“这还用问吗？”
“末末，这是为什么呀？那个顾垣也不过就是有钱一点、长得帅点、对你好点，何必至于你为他搏命吗？”
商末末方才那种顽笑的表情略微收了一点，她垂眸，盯着自己的脚面。
“师傅，你还记得我是怎么到的师门的吗？”
**不明白商末末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商末末是十六年前他在玉嵇山上捡到的，那一日也是这么大的雪。
襁褓中的小女孩儿粉雕玉砌，可是当他抱在怀中的时候，她已经快要断气了。
她小小的手攥着他的衣襟，睁起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好像在哀求他不要再丢下她了。
“我小时候你告诉我，我是被人丢在雪地里的。”商末末用有些瓮声瓮气的声音继续道，拉回了**的思绪。
“虽然我有师傅，有师兄，虽然你们对我这么好，但是小时候的我还是忍不住去想，到底是因为我哪里不好？
为什么我的亲生父母会抛下我？是不是我的出生对他们来说是个错误？
师傅也许不能明白那种被人抛下的心思，但是我太明白了。
顾垣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只有我，如果连我也在这个时候抛下他的话，他就真的太可怜了。
我一想到他一个人孤零零面对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样子，我就很心疼。”
“可是你能陪他多长时间呢？一年？那之后他还不是一个人，这是命数，没有人能改变的。”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你呀！”**恨铁不成钢，伸手就要往商末末的太阳穴戳去。
商末末下意识地脖子往后面缩，**的手在离她太阳穴一寸的地方又忽然垂了下去。
“管不了了，希望你以后别后悔。”
他一拂袖子，转身就走。
“师傅。”商末末跟在他的身后，赶出去几步：“对不起，是末末没用，让您失望了。”
**脚步停住，声音忽然温柔了下去，“末末呀，你知道为什么噬魂钉这种东西，可以让别人代受吗？”
商末末不解：“为什么呀？”
“因为师祖订下规矩时便说过，若是能遇到一个甘愿为你受噬魂钉的，抑或是你愿意为他受的，都值得下山。”
商末末忽然记起，十三岁那年，**让她跪在师祖的牌位前发誓的时候，其他几个师兄都是阻止的。
大师兄说：“噬魂钉太疼了，反正末末也不会离开，何必非得发这个誓？”
三师兄说：“反正师祖都已经死了，末末发不发誓的他又不知道，门规咱们本来也没遵守几个，何必呢？”
可是**执意如此，那时候只觉得他太过固执，没有人知道他的用心。
“你们两个倒是相配得很，他为你能放弃王图霸业，你为他能放弃求仙问道，反正为师是管不了你们了。
若是有一天，他对你不好了，再回师门吧。”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师门那一天，没有人送他们，一辆马车载着四个人出了城，大师兄坐在前面赶车。
荒郊外，废弃的树林里，一颗小脑袋悄悄地探了出来。
只只握着手中的香囊，看着那个白衣少年赶马从自己面前经过。
他冷眉清眸，抬头看见她的时候眸色里没有半点波澜，就连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裴天成手指微曲，刚刚想勒马，却见那个少女往后退缩了一步。
马车飞驰，车轮“轱辘辘”往前去，两个人转身便擦肩而过。
“唉。”只只低头叹气，马车刮过的风吹起了她的头发，那样一个冷冰冰的人，怎么会有什么感情呢？
或许他只是无聊，随便找她消遣罢。
可她没有看见，身后的裴天成回头，眼神定定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长风鼓起他的头发，吹动他猎猎衣袍，马车越来越远，已经看不清楚他眼中的神色了。
师傅们一走，上京城内大雪就没停过，洋洋洒洒下了一个月。
时光飞逝，眼前又要到年关了，顾垣的身体总算渐渐好了起来。
而此时的凤栖宫。
太医跪在萧如琳的面前战战兢兢，额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往下坠。
萧如琳却是一脸平静，她的眼尾有些上扬，这么垂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医，天然就有几分倨傲的模样。
“你说，哀家这是喜脉？”
萧如琳轻声地问，听不出是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