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云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给他发了一个过去。
“么~”
“乖。”
“那我去忙了？”
“好。”
收起手机，烁寒面容带笑，随后转身出了门。
柳若云将手机装入口袋，继续吃饭。
百渊坐在她对面，等了半天没有得到大人的回应，他也不失落，乖乖的吃饭。
吃饱喝足，柳若云道：“时间还早，好好休息，晚上行动。”
百渊点头：“是。”
这两天两人大部分时间都在车上，坐在车上时间久了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所以百渊其实还好，但柳若云现在就是个凡胎肉身，还是很难受的。
回到房间她定了闹钟，然后便休息了。
等到晚上八点钟，闹钟准时响起，柳若云关了闹钟，换了身黑色的紧身装，外边套了个黑色的皮褂。
百渊本就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所以听到开门声之后，也就紧跟着出来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柳若云偏了偏头：“出发。”
百渊点头。
两人上了电梯下楼。
比此事酒店依旧灯火通明，两人出了酒店，上了车。
柳若云将羊妖放了出来，根据它的指示出发。
大概是因为中午那人在学校的原因，所以这一次是完全相反的方向，并且距离酒店并不远，只有一公里的距离。
根据地图显示，那里是一栋公寓楼。
车在公寓楼停下。
柳若云给自己贴了一张隐形符。
羊妖现在的状态，别人是看不见的。
百渊自己能够隐身也是用不到的。
这个地方稍微有些破败，柳若云听得位置刚好完美的在摄像头的死角，所以下车的时候不会被拍到。
这样接下来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有人差的话，也不会从摄像头里看到车停下来，然后车门打开里面并没有人的一幕了。
说起来还是挺吓人的。
百渊仔细看了看，道：“这里应该是教师公寓吧？”
柳若云不置可否，这里的确是教师公寓，住的都是教师。
而这里的房子里，又一般都供奉了如同羊妖这样的存在。
她的神色很冷，上了楼之后就能够感觉到阴冷的气息。
也就多亏了在这种状况的楼里，这些人还能住的安稳，也是挺神奇的了。
柳若云拿出手机打字给百渊看：“你去守着罪魁祸首，我去解决其他东西。”
百渊摇头。
也给她打字：“不行，这里太危险，属下不能离开你，万一出事属下万死难辞其咎！”
柳若云皱了皱眉：“我自己没问题，不会有事。”
百渊就两个字：“不行。”
在他看来，主母别说是受伤，哪怕是掉一根头发丝，那都是大事！
要是被大人给知道了，他真是生不如死……
柳若云看他：“那你说怎么办？”
百渊道：“主母在外看着就行，事情都交给属下。”
“你想怎么做？”
“直接杀了不就行了？”
“其他的呢？跟这东西一样的也杀？”柳若云打完字，指了指手边的羊妖。
羊妖：“……”
它干什么了它？怎么无缘无故还提到自己了！！！
它还想多活几天呢。
百渊毫不犹豫：“杀。”
羊妖：“……”
瑟瑟发抖中。
它很想不顾颜面的跪地求饶，然而他们俩都没有说话，而是在打字，它也不敢出声。
这时候柳若云看向羊妖，压低了声音：“他现在有感觉到你的到来嘛？”
羊妖摇头。
柳若云垂着眉，将羊妖又收了起来。
与此同时，三楼的一个住房里，年老的老年人正看着电视，然后是突然眉头一皱。
他站起身朝着窗外去看，有些焦躁的在房间里踱步，过了片刻，他又从一个保险柜里翻出了一个泛黄的本子，然后带着老花镜，一页一页的翻，看的非常的仔细。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一边看，还一边小声的呢喃着，神色非常的疑惑。
怎么突然就有一个契约断了呢？
可他契约太多了，一时间也是分不清到底是哪一个契约突然断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于是翻的极快。
柳若云这时候冲着百渊点了点头，打字：“那我们一起进去，先将周围有异的房间封闭，然后再动手。”
百渊：“是。”
于是两个人上了楼。
百渊因为是妖，并且实力强横，如果这个时候他动手的话，保不齐就直接被发现了，于是柳若云便在每一家门前都贴了一张镇妖符和镇鬼符。
这是必须要，不然的话，待会和幕后黑手正面对上的话，他若是召集契约的妖怪们，很容易在这栋楼大开杀戒的。
那群无辜的人，柳若云还是要护着的。
至于其他远处的契约妖怪，鬼怪会不会害人，那就不是她应该管的事情了。
两人在这里有了个遍，除了三楼的某一间之外，其他地方都被贴上了符纸。
最后两个人一起走到了那间放门口。
百渊伸手，对着柳若云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后退。
柳若云也的确没靠太近，反正有免费的打工仔，爱用不用。
下一秒，百渊一脚将门给踹开了！
那张门和所谓的锁，在他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般。
屋里灯光通明，柳若云一早就把这里的声音给隔绝了。
里面的老人还在翻看着什么，乍一听见声音被吓了一跳，很快他就站了起来，转头看向外边，那张原本很是慈祥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看起来非常的可怕：“是不是你们？是你们将我和我小鬼的契约给断了？”
老人声音沙哑，就好像生了锈似的，却又非常的愤怒。
柳若云看了他一眼，屋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切整理的整齐，他自己也是穿着普通，一开始看上去就是一个纯朴的小老头的样子。
然而如果他现在没有露出这样可怕的样子，或许不会有人会把他当成一个恶魔吧？
这就是人类，妖界甚至是鬼界的蛀虫。
这种人下了地狱，是要进入十八层地狱，并且无限循环，永世不得超生，永远在十八层地狱里待着的！
“是又如何？”柳若云轻笑了一声，“今日，我就是来为民除害的。”
“为民除害？你也得看看你配不配了！”老头说着直接飞身过来！
百渊身形一挡，站在了柳若云的前面。
几乎是一个照面，两个人就打成了一团。
“哈哈哈哈…一只大妖而已，居然还想跟我斗……嗬嗬嗬……”
然而，还不等老头得意起来，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惊恐万状的看着百渊，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好像见鬼了似的！
不，或许应该说，他这个人连鬼都不怕，又怎么可能会怕鬼呢？
百渊身上浓烈的妖气暴涨，几乎将整片天都给染成了灰色的。
老者是一层黑，两者分庭竞争，然而灰色的气息显然越来越重，而黑色的气息几乎溃散！
“你…到底为什么……！！！”老者怒吼一声，脸上写满了不敢。
眼前这个一开始没有被他看在眼里，甚至都没有当做对手的妖怪，居然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妖王！！！
妖王啊！
妖王为什么会找上他？？
看着百思不得其解。
房顶已被掀塌，若不是百渊护着这座公寓楼，整栋楼就已经塌了！
因为一开始他从柳若云的行为中感觉到了她的想法。
她不想伤害无辜，那他这个做属下的，自然是要严格的执行。
“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百渊冲着老者微微一笑，看上去分外的温和，可这对于老者来说，无意就是恶魔的微笑。
“不要……不要！！”他还没活够呢，他还不想死！
老者实力强悍，再加上有那么多的契约妖怪鬼怪，并且还得到了很多的信仰之力，只要不是妖王，不是人类的顶尖强者，他谁都可以打！
然而偏偏事情不如他的愿，对方居然是一只妖王。
说实话，他曾经一度觉得，自己若是真的被抓，真的死了，一定会是人类至强者做的。
可他从没有想过，他会死在妖王的手里。
那个小女孩儿……
到底和这个妖王是什么关系？
他已经快不能思考了，在妖王的威压之下，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看见了不远处飞来了一道模糊的身影，就是这一道身影让他好像看到了希望一半，拼了命的大喊：“大人救命！！这只妖怪要屠城啊！”
百渊眉头一皱，一挥手，只听“哗啦”一声，老头的脑袋直接掉在了地上！
黑气尽散，百渊转过头看过去，神色冷冷的：“你要动手？”
来人是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老者周身气息阳刚，看着百渊的目光中充斥着疑惑。
他并没有发现，就在百渊转身说话的时候，已经悄悄的将柳若云用妖力推入了其中一间空房子里。
百渊神色淡淡的任由老者打量，不卑不亢。
“要是想为他报仇的话，我们出去打。”
他冷冷的道，跟在柳若云面前畏手畏脚的模样，格外不同。
就在这个时候，老者忽然朝着他拱手抱拳。
百渊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是这个反应。
老者却笑了笑，问：“不知妖王如何称呼？”
百渊迟疑着：“本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百渊妖王。”
老者笑眯眯的道：“原来是百渊妖王，老夫赤和道人，很高兴认识你。”
百渊：“……”
这可能是假的人族至强者吧？
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大脑不正常似的……
老者道：“方才百渊妖王为我人族除害，还护着无辜人民，老夫甚是感谢。”
“稍后老夫会向妖盟以及异闻局宣布，百渊妖王乃是我人族朋友，日后妖王便可将人族当做自己的家一样，望妖王不要残害无辜，否则妖盟与异闻局将会收回此向权限，并且全球通缉。”赤和说着向百渊温和的笑了笑：“日后百渊妖王就可以随意来我人族玩耍。”
百渊被这一番话彻底的砸晕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待他多想，赤和又道：“这里明日自会有人前来收拾，老夫就先告辞了。”
说完，赤和人走了。
徒留百渊一人站在原地，有些回不过神来。
本以为会是一场战斗，结果对方居然根本没有要和他打？
他伤害人类了，在人族的地界动手了不是吗？
为什么对方不仅不动手，反而还给了他异样的权限？
百渊搞不懂。
妖和人类向来都是宿敌，见面之后，总会喊打喊杀。
尤其是千万年来，人与妖之间的约定。
妖王绝不可以在人族的地界大开杀戒，以他如今的情况，分明就是破坏规矩了，可是结果呢？
结果就是他被赤和的一番话给砸晕了。
一点都不显示。
一开始动手他就已经做好了，要跟人类至强者大战一场的心理准备。
毕竟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也不可能隐瞒的住的。
但他发现，他好像对人类真的不是很理解。
难怪大人一直都严令，不让他们滥杀无辜……
或许大人知道些什么吧？
想到这里百渊皱了皱眉。
他是妖王，活了已经数万年，这数万年来他从没有特意去了解过人类。
因为他是妖，天生就是要躲着人类的，而且他一心向道，想要修成正果，自然不会去走歪路。
后来修炼为王，再到成为大人的属下，他从没有去仔细了解过人类是什么样子的，所有的了解，都是来源于其他妖怪的口中。
而到现在，他就更不会去关注这些东西，毕竟一个人的高度，站得高了，自然不会去管那些低处的事情，妖也是一样的。
他是妖王，管这些做什么？
群里的那些同僚们也是一样的，但他现在突然想，或许他们应该去了解了解，人类修行界，对于妖族的看法，或许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的偏激。
刚才那个人是人类至强者，跟他是处于同一个程度的，这样的强者他不怕，对方同样也不会害怕自己。
而且达到这种程度了，就更没有必要去说谎了。
也就是说，他刚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