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复秋拿过留影球，有些无措地流泪。
宁楚玉想起上回，宁复秋央求自己给她看沈箬之的生平，没想到这回，变成了箬雨。
他轻轻环住宁复秋，叹道：“秋秋别难过，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宁复秋颤抖着嘴唇：“可是他为什么要选择离开呢……”
宁楚玉垂眸，道：“鬼界由于他那样超脱的存在，而被天道排斥，为了鬼界的生存，他只能选择离开。”
宁复秋无言，只是死死地攥着留影球，兀自垂泪。
那天，宁楚玉陪着宁复秋从早晨坐到了第二天太阳升起。
宁复秋其实并没有哭很久，她心里知道，箬雨不只是她的，还是整个鬼界的。
日出的那一刻，宁复秋开口了。
一整天没有说话，宁复秋的嗓子微哑，她平静地说：“哥，当年你把我交给枕云，心里难过吗。”
宁楚玉不知道宁复秋为何这么问，但还是回道：“怎么可能不难过？我每日都通过前尘镜看你，看着你长大，看着你成长。”
宁复秋脸上勾出一个有些惨淡的笑：“是啊，失去的时候，都是难过的。”
宁楚玉没有说话，这是宁复秋命里该有此劫，他不能插手过多。
宁复秋呢喃：“我只是突然发现，偏执的不是箬雨——我总觉得他不是沈箬之，他欢喜我是偏执。可是，偏执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
顿了顿，她垂眸，泪水再度落下：“箬雨也好，沈箬之也罢，都是他。他明明喜欢我，却还对我这么狠心，把香囊带走了，连个念想也不愿给我……”
宁楚玉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枕云他们四人和自己，都知道秋秋是喜欢箬雨的，只是他们见不得箬雨拐走自家大白菜，所以一直不曾戳破。
这样也好，免得两人相恋，箬雨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宁复秋忽地抬头，笑了：“我居然有一丝感谢妖界给我种下情蛊了……若非他们，我哪里能遇见箬雨。”
宁复秋说罢，将留影球小心翼翼地收好：“我不敢看他留下的东西，便好好收着吧。”
宁楚玉拍了拍宁复秋的肩膀，道：“秋秋，往后你会经历许多这样的别离，其中不乏生死离别，这方面我和你师兄都帮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
宁复秋笑了笑：“哥哥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
她当然要活得好好的、好好修炼，带着箬雨的那一份，好好的。
……
箬雨的事情并没有阻拦宁复秋前往魔界。
她交代了风雪门众人照顾好莫婉婉，便随着枕云前往魔界了。
枕云当然知道宁复秋有多难过，一个劲儿逗她开心，甚至还穿上了女装，给宁复秋跳了一段惊鸿舞。
宁复秋很给面子地鼓掌：“大师兄当真多才多艺。”
枕云打了个响指，身上的女装变成了往日的黑衣，他凑近了一张绝美的脸，看着宁复秋：“我再给秋秋抚琴好不好？”
宁复秋知道枕云是想逗自己，也不想让枕云失望，便点头：“好啊，大师兄随便弹什么，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