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生死大敌
颇有自知之明，玉南红窜到门口坐着，替方海阿达望风。
寨民一走，阿达立刻软在地上。
“这是伤药，治疗外伤有奇效。”皱着眉仔细检查阿达的伤，方海拿出百草堂的香。
将草药制成香膏，是百草堂常用的制香方法之一。
膏体状的药香味道极淡，保存时间长又减少了药效的流失，甚至没有燃香的麻烦，是去太行山等交通不便的地方必备良品。这药香是离开百草堂前清风给的，他叮嘱方海小心使用，关键时刻能救命。
瞧见药香，阿达猛地一缩，低呼出声，“我不能用百草堂的东西。”
“这是治伤的药，对你的后背有好处。”
见方海靠近如同猛鬼逼命，阿达连连闪躲，面容越发狰狞不可看。
“巫山寨跟百草堂……”
“是生死大敌。”
见方海止步，阿达突然松口，消息劲爆。
“百草堂是制香世家，对药香别有一番研究，而巫山寨能与之敌对，莫非对药香也有研究？阿达，我们对巫山寨一问三不知，你若不能将情况说清楚，我们如何能制定出有效策略？你若真心想离开巫山寨，就别吞吞吐吐的。”方海沉声质问，最厌恶关键时刻卖关子。
再三挣扎，阿达咬牙开口说起往事，“曾经有人从巫山寨逃出去过。”
巫山寨原本为苗寨，寨民们自有些奇奇怪怪的本事，尤其对毒物极有研究。也不知是谁开头的，竟拿活人做实验，等外来人察觉不对时，这已经成了巫山寨的习俗，甚至有巫山寨的女人将外来者分为能动的和不能动的。
“你们就是不能动的客人。”
“可能动的客人有限，巫山寨的首领们想到了新的办法，便是巫山会与篝火宴。”
巫山会在悬崖上，有寨民们维护，又因参与者身份惊人，秩序极佳。敢在巫山会上带头闹事的，基本都在悬崖下长眠，久而久之便没人打巫山会的心思，寨民们便将心思放在前寨的篝火宴上。
在篝火宴上被算计，丢了命也是极好的，往往寨民们不会让篝火宴的参与者如愿。
“我就是在篝火宴上中了算计被留在寨子里的。”
“像我这样的人，在寨子里有很多，也不是没有人想要逃出去，每次被抓到就是所有人一块受罚，我身上的伤也是这么来的，可大伙都不愿意放弃，能站着当人，谁愿意跪着当牲畜。你是不是想问，都成现在这样了，为什么还不放弃？”
“我听老人说，三十多年前曾有对双胞胎顺利逃出去。”
提到有人顺利逃脱，阿达缓缓爬起来，不顾后背的痛，眼中慢慢有了光。
方海骇然起身，他认识的双胞胎就清风明月，在百草堂时曾听清风开玩笑说自己年纪很大，更表现出对玉灵的强烈渴望，要知道像玉灵这样的天地灵物对毒物天生克制。
“那对双胞胎模样十四五岁，在被巫山寨试毒后得了贵人相助，得了能克制毒物的东西，才顺利逃了出去，可惜讲故事的老人早被损坏了身体，留下的东西不多，我们也只能靠这当个念想，活着总得有希望。”阿达眼中泛着泪花，双手紧握成拳，知道什么才是最打动人的。
斟酌阿达此番话的真假，方海忽想起件事。
巫山寨与外界接触的一些事情都交给阿达去办，想要逃跑轻而易举。
可阿达现在依旧在巫山寨。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我想你应该有无数可以离开的机会。”方海质疑，暗中警惕，随时能出手，除了药香，清风还给了些防身用的，正好看看效果。
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方海牢记这话。
“为了毁掉巫山寨。”
只要巫山寨的毒存在一天，跑多远都要担惊受怕的。
原以为用一辈子都做不到了，突然听到百草堂的消息，阿达精神大震，“我的确有机会离开，也能躲得远远的不被巫山寨看到，可一天不看到巫山寨消失，我心头难安。”
“如果你们不想被巫山寨抓起来，最好别在这用百草堂的香。”
“巫山寨地位尊崇的女子有养毒物的习惯，她们将这些毒物称为蛊，百草堂的香对蛊有天然的吸引，如果被缠上那就是不死不休。”决定背水一战，阿达不再掩饰自己，将巫山寨的情况一一说明，连前寨的地图都画在地上，说了巫山寨的防守情况。
这时，玉南红大喊，“方海，我瞧见朵朵跟假仙了。”
慌忙擦去地图，阿达回到唯唯诺诺的模样，缩在椅子边不吭声。
进屋就抽了阿达一鞭子，朵朵皱着眉，“不知道巫山寨的规矩？这里的客人是你能招待的，阿达滚去领十鞭子的罚，下次再敢偷懒就去阿娘那伺候。”
“是我让他来的。”方海不悦地阻止朵朵。
“那也得罚，巫山寨有巫山寨的规矩，别说这不高兴的事，我是来给你们送帖子的，待会有篝火宴，虽然比不上巫山会的盛大但也能淘到不少好玩的东西，听说你们都是鉴赏古玩珍宝的好手，正好让我们寨民长长见识。”朵朵毫不在意地赶走阿达，一双眼冲着方海直放电。
“说不定见识了篝火宴的好，也就想留在巫山寨了。”
“恭敬不如从命。”
撵牲口似的带着阿达离开，朵朵回头冲着方海甩了个飞吻。
面色沉重地坐到椅子上，玉铭音犯困地揉着眉心，“前寨戒备森严，寨民分出若干小队巡逻，每个小队至少都有五名寨民十来名奴仆，为首的通常是身带银饰的女子，脸上有彩绘，身上有五毒，大概每隔十分钟便会有一小队路过我们住的这地方，每五分钟就得换防。”
“再多的不清楚，我刚跟着寨民走出数十步就遇到了朵朵，只能折回来，她似乎很介意我们在前寨里闲逛，方海你这边有什么样的收获？”
努力保持清醒，玉铭音不敢在这地方睡过去，甚至主动向方海讨要保持清醒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