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道：“还没有完全说定。估摸着许美慧打算把倪飞鸿的整个团队接手，以‘隐藏’状态养着，实际是多设置一套傀儡班子在台面上，然后利用倪飞鸿团队的名头和噱头，作为隐藏执行人，以规避她们的竞业禁止协议。那么看起来许美慧的目的也是扩张，她恐怕也会并购俞总你要的那些。过程差不多，只是说许美慧的最终目的是上市圈钱。”
俞成敏听出了不少感觉，更加信任这只小“卧底”了，微笑道：“有点意思了，你一个死技术宅给我讲这些东西，相反证明可信度很高。是的，更具我对许美慧的认知，她会这样干的。”
小马接着道：“倪飞鸿虽然反感接手那些垃圾网站app，但她的性格会更反感俞总不上市的反操作。”
俞成敏越发的觉得神经男有意思了，尽管他给姐装了个垃圾全家桶，但似乎……工资也没白给，于是点头道：“接着讲。”
小马道：“倪飞鸿方面也还没有决定，但可以想象许美慧给的条件有点优惠过头，而职场政治上，倪飞鸿无论如何不可能待这里了，必须找人对接的情况下，除了她自己，她还要为她团队考虑，于是‘嫁给’许美慧的可能性很高。”
俞成敏猛点头表示认可，紧跟着又冷笑：“法克许美慧！法克倪飞鸿！她倪飞鸿未免太单纯，为了给姐添堵就开始屁股决定脑袋了。她真的对力量一无所知，难道她认为许美慧是好人？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她许美慧什么人啊，她给这么好的条件时，要说她没有另外的目的就是笑话。她倪飞鸿想的这么简单，那么她等于脱离虎穴后又进狼窝，世界上哪里有不吃血腥的鲨鱼？”
小马道：“啊，哪可怎么办？同事一场好聚好散，你怎么的也得帮帮倪飞鸿。”
俞成敏微微摇头：“行了，你有这心态其实我也很高兴，希望将来我落难时，你也对我这心态，那就证明今天我没用错你。但现在你想多了首先倪飞鸿不会听我说话，否则不至于弄到这步。其次许美慧非常复杂，就连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猫腻。不知道内幕时，我的立场出发帮倪飞鸿是反作用，没人会信我，都会看我笑话。”
小马道：“反正迟早和许美慧开战，看起来俞总你不差钱，要不现在就开战，搅了她的收购计划，收购不到那些份额对业界就没有影响力，那么倪飞鸿的团队对她就没用了，飞鸿姐就不用进狼窝了。”
俞成敏道：“别瞎咋呼。这不是差不差钱的问题。是许美慧背后有些不能碰、非常敏感复杂的关系。理不顺就贸然出手动她蛋糕，合不合法另说，但一定会出事。不在这圈子出事就在另外的圈子出事。不在这业务出事就在另外的业务出事。这些都不关你的事，总之这次你对公司的责任和义务尽到了。你的建议也算有些意思，我不会采纳你建议，但你这次算是证明了自己。行，这次谈话到此为止，出去吧。”
说完，她就过河拆桥的样子起身，回到办公桌不鸟小马了。
小马表示不服，继续杵在这里。
俞成敏又抬头泄气的道：“我都已经破格表扬了你两句了，也没欠你工资。难道你想看我顶礼膜拜的样子啊？”
汗，小马是真的想看。这御姐真相了有没有。。
带上门出去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马现在很关注俞成敏的一举一动。她越强势就越想把她压倒，额，其实是想镇住她。
这时有不速之客来访。且一见这人小马就想跑。是周冬芸，造型风格有点“二次元”的那个女院士，业界权威。
一边想着，小马缩头扑在办公桌上，之所以没跑，因为她没携带国家安全局特工，然后已经被她看到了。
来到面前，周冬芸戴着那很二次元的黑边大镜框，看着小马眨了眨眼睛却不说话。
少顷，她给了一个“你等着”的表情，然后进去了俞成敏的办公室里。
卧槽。
看到她，俞成敏脑壳也有些炸裂，尴尬的起身：“周院士不好意思，上次说寄电脑给你，却那个时间有点忙有点乱……”
周冬芸语言也很犀利，打断道：“好了别说，我不比你闲，一切都是借口。在你立场上你应该比谁都知道要做好一件事不难，没做好，是因为不在心，不在心是因为不尊重。”
俞成敏不禁非常尴尬，干脆把就黑锅甩给小马，指着外面那货道：“的确是疏忽，根本原因在于他没提醒我，他是我秘书。我会扣罚他工资，再有下次开除。”
周冬芸惊悚了，当然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但如果这事小马没提醒她，那小马还真的甩不脱责任了。职场第一规矩就是：老板可以没心没肺的把所有事忘记，但秘书不能。
俞成敏怕周冬芸不信，又指着电脑道：“他毛病多着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今天让他做我的网管处理一下系统的安全问题，你道他干了什么，他给我装了一个3660全家桶。”
周冬芸险些一口水喷在鱼缸上，不过想了想也笑了：“卸了吧，电脑的毛病会少些，裸奔又不是不能用。”
俞成敏尴尬的道：“其实留着也无所谓，我电脑不差那点算力。就是感觉这小子有些可恶，难以驾驭。”
周冬芸很认同的点头：“天才和疯子一线之隔，天才和孩子也一线之隔。他为什么给你装全家桶我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爱因斯坦追求女生失败后就开始追女生她妈一样的。这个事，姑且把它列为天才的行为标签吧，这样的心态下你很快就会建立自己的语言和密码，慢慢读懂他的行为逻辑。逻辑只是一种‘相对’，你世界里的所谓逻辑，不等于他世界里的逻辑。也因为每个世界的逻辑不同，以前有人说地球是圆的，以前也有人想把飞机飞上天，想千里传音，这些在当时都不是正常逻辑，是魔法，但现在却成为了公理。”
“行行行。”俞成敏一副头疼的样子：“既然你我逻辑不同，别来绕，周老师你来干什么直接说，你的电脑我明天一定寄给你。”
“把他借给我用一下？”周冬芸指着外面的小马。
“这……”俞成敏开始有些迟疑。
“别担心，他不会给我装全家桶的。”周冬芸神态又有些二次元了。
俞成敏其实在担心另外一个层面的东西。
不过同时也感觉很有面子，这样的大人物来找姐借用助理，也是一种嘚瑟。
见俞成敏眯笑眯笑的不说话，周冬芸锲而不舍：“怎么样嘛，行不行给一句话。”
“好吧，你把他带走吧。不用谢。”俞成敏摆手后又低头捣鼓电脑。
“还是得谢谢你。顺便，记得把3660卸了。”周冬芸离开的时候再次这么说。
俞成敏白了她的背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