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星感觉自己最近越来越容易因为庄允烈而情绪起伏了。
再这样下去不行。
真希望这一年赶紧过去。
她不想再继续待在他身边了。
冼星闭了闭眼睛，努力把心头那烦躁的情绪压了下去。
再睁开眼睛时，眼神平静如无波的水，问道，“你不是去邻城了吗？怎么回来了？”
庄允烈却只是看着她，“你看到我似乎并不意外？好像知道我已经回来了似的。她们告诉你了？”
屋里的丫鬟们听了，互相看了眼，露出无辜茫然的表情，她们没说过啊……
“……”冼星没有回答他。
庄允烈走向她，倚着梳妆台站着，低头打量着她平静的脸，问道，“昨晚我回来的时候，你其实醒着？”
“……”
“明明醒着，却故意装作没醒？不想让我进屋？”庄允烈敏锐非常，当即就戳中了实质。
“就是如此，又如何？”冼星也懒得跟他迂回打马虎眼，直接就承认了。
“……”
庄允烈怔了会儿，苦涩笑道，“连敷衍地否认一下都懒得做？”
“我做了，你信吗？”冼星也笑了，笑容讽刺。
“……”
庄允烈没有说话了，只是看着冼星的眼神幽深莫测，让人看着怪吓人的。
冼星却也无惧，就那么安然坐着，收回了目光，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目不斜视，连看都没再看庄允烈一眼。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营造出了一种让人如坠冰湖的感觉。
无力的丫鬟们偷偷地互相打量着，不禁有点小心翼翼起来。
给冼星梳头的那个丫鬟一个不慎，错手扯掉了冼星的几根头发。
“哎呀！”
丫鬟轻呼了声，冼星虽没吭声，但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
庄允烈见冼星皱眉，立即变了脸色，“怎么了？”
冼星还没有回答，那丫鬟就先赶紧拿着梳子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诚惶诚恐，“庄少夫人恕罪！我不是故意的！”
冼星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没事。不过几根头发而已。”
“扯到头发了？”
庄允烈问道。
冼星嗯了声，拿过那丫鬟手里的梳子，说道，“我自己来吧。”
“那个……”
丫鬟还想说什么，冼星已经转过身，自己梳理起头发来了。
她也不是很讲究，拿了支玉簪把头发盘起来了，看起来利落又简单。
她的容颜生得极好，虽不是很惊艳的类型，却是美得赏心悦目，而且极其耐看。脸上没有涂抹脂粉，仍旧白嫩好看，眉眼像是画上去的似的，韵味流长。
庄允烈不禁看得走了神，浑然忘了刚才还在意的事情。
冼星放下手里的梳子，又给自己戴上了耳坠，而后才抬起头看向庄允烈，“所以呢，你究竟为什么又回来了？”
庄允烈这才回过神来，说道，“范以方不在邻城。”
不在邻城？
冼星想了想，问道，“你是说，他回来了？”
“嗯。”
“你是怎么知道他回来了的？去养心楼问的？”
冼星虽然这么问，但心里却觉得不应该，据她所知，养心楼的主人明丽不可能会轻易告诉陌生人范以方的去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