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允烈没有回应，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除了寂寥两个字，从他的背影里再难看出任何东西。
知钟走近，“老爷，你身上都被淋湿了。还是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别回头病倒了就不好了。”
庄允烈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叹息了声，说道，“星儿这里有我的衣服，随便拿出一套换了就好。”
听到他这么回答，知钟提着的心稍微落了回去，将手中的伞放到桌上，便点了烛火，过去给庄允烈找衣服。
只是，当知钟打开衣柜的时候，看着里面摆放的东西，脸色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庄允烈已经走到一旁的屏风后面脱下湿衣服，等了一会儿，见知钟还没有拿干衣服过来，便探出头看过来，“衣服呢？”
知钟站在衣柜前，听到他的话，僵硬地转过头来，尴尬地笑着，“那个，老爷……看样子夫人那段时间真的很生你的气啊……”
庄允烈听了这话，奇怪地皱了下眉头，而后把脱下的外套重新披到了身上，走了过来。
知钟见他走过来了，赶紧地关上了衣柜们，挡在了衣柜前面不想让他看里面的情形。
庄允烈见他那个反应，更在意了，“让开。”
见他脸色阴沉，知钟不敢坚持，只得乖乖地让开，站到了一边。
庄允烈看了他一眼，而后走到了衣柜前，打开衣柜门，然后，就看到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冼星的衣裙，但是，右侧的角落里，原本应该是好好放着的他的衣服却是成了条条片片的碎布……
看到那些碎布的瞬间，庄允烈先是愣住了，伸手抓起一把，仔细确认，认出都是自己过去爱穿的衣服……
看那些形状，应该是用剪刀剪的，而且看得出来动手的人非常生气，只顾着宣泄气愤，动作也很粗糙随便，一点都不客气。
在这个府里，会对他喜欢的衣服做这样的事情的，想也知道是谁。
知钟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庄允烈的脸色，本以为他会生气的，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微微勾起唇角，笑了，连眼睛里都是温暖的笑意。
自从冼星出事以后，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庄允烈的笑容。
知钟一时没反应过来，“老爷？你还好吗？”
庄允烈只是盯着手里那把破布看着，喃喃道，“在我面前总是保持缄默逆来顺受的样子，我还以为她当真是所有的苦都能往肚子里咽。其实，心里还是怨我的。”
知钟不明白了，“老爷，夫人怨你，你怎么看起来那么高兴啊？”
“如果对我无怨无恨了。我才真是该哭……”
这是什么意思？
知钟依旧不明白，庄允烈也没给他再问的机会，“这些肯定是不能穿了。你去我那边帮我取一套回来。”
知钟下意识地应了声，转身就要走，忽然顿住了，转回头来，“不对啊。老爷，既然这里没有干衣服，索性就回去吧。为什么要特地去取回来在这里换？”
说着话，知钟打量了眼庄允烈上下，也不是脱得一丝不剩不能出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