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雇你当女朋友是为了应付家族联姻，别妄想假戏真做。」凯特甩给我百万支票和毒舌警告，转身就与硅谷大佬共进晚餐。我乖乖扮演甜心宝贝，直到她在拍卖会为我抢下千万古董——「为什么拍它？」我晃着香槟问。「因为你盯着它看了三秒。」她扯松领带，「我讨厌你掩饰渴望的样子。」当晚她醉醺醺咬我耳朵：「其实我每天倒掉你煲的汤…」「我知道。」我笑着关掉窃听器，「就像你知道汤里从没放过花生酱。」我们都在等对方先拆穿这场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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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塔折射出水晶吊灯过于璀璨的光，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水、雪茄与一种心照不宣的浮华气味。衣香鬓影间，我被凯特·莫里森挽着，她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礼服面料，精准地烙在我手臂上，不亲昵，也不疏远，一种恰到好处的工具该有的触感。
这就是我的新角色——莱恩·米勒，凯特·莫里森，这位科技界冉冉升起、以犀利头脑和更犀利的舌头闻名的女继承人，为期一年的“合约恋人”。
记忆闪回三天前，她那间能俯瞰大半个城市、装修得像未来主义战舰指挥中心的办公室里。她将一张支票滑过光可鉴人的桌面，数字后面的零多到让我眼皮微跳。
“月薪，额外开销实报实销。”她声音没有起伏，像在陈述一份枯燥的财报，“你的背景很干净，形象也符合要求。任务是扮演我的男朋友，应付我家族那些无休止的‘关心’和潜在的联姻提议。期限一年。”
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影挺拔而孤立，阳光给她利落的金色短发镶上一道冷硬的边。
“记住，莱恩，”她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传来，每个字都像冰锥，“这只是场交易。别投入不必要的感情，别妄想假戏真做。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我们都会很愉快。”
然后，她转过身，那双洞察一切的灰蓝色眼睛第一次真正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也带着……警告。“我讨厌麻烦，更讨厌不自量力的幻想。清楚了吗？”
我点头，接过那张轻飘飘又沉甸甸的纸。“很清楚，莫里森小姐。”
思绪被拍卖师抑扬顿挫的落槌声拉回现实。凯特正与身旁一位硅谷巨头低声交谈，唇角挂着完美的社交微笑，但眼神锐利，捕捉着每一个可能的机会。我尽职地扮演着花瓶，偶尔在她目光扫过来时，回以一个温柔浅笑，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某种密码节奏——一种旧日习惯留下的印记，无关此刻的表演。
拍卖会进行到后半程，一件拍品被推了上来。不是什么压轴的珍宝，一件十八世纪的鸢尾花造型胸针，蓝宝石与钻石镶嵌，工艺繁复，在展示柜的灯光下流转着幽静的光华。我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大概——三秒。纯粹出于对精工之物的欣赏，或许，还有一丝难以捕捉的、对某种永恒之物的短暂向往。仅此而已。
我很快移开视线，端起侍者经过时取下的香槟。
凯特似乎并未留意，她正低头查看手机，眉头微蹙。
几轮竞拍后，那枚鸢尾花胸针开始叫价。起拍价不菲，举牌者寥寥。就在拍卖师准备第二次确认时，凯特忽然抬手，干脆地报出一个数字，比当前叫价高出整整百分之五十。
场内有了细微的骚动。有人循声看来，看到是凯特·莫里森，又露出恍然或探究的神色。我微微一怔，看向她。
她侧脸线条依旧冷静，举牌的动作不带丝毫犹豫。
最终，槌落声响，以近千万的价格，那枚胸针归属凯特。
后续的流程变得模糊。直到我们坐进回程的劳斯莱斯后座，车厢内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只余引擎低沉的嗡鸣。我手中握着那杯几乎没动过的香槟，冰凉的杯壁沁着水珠。
“为什么拍它？”我终于问出口，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你并不收藏这类珠宝。”
凯特靠在真皮座椅里，闭着眼，闻言抬手，有些烦躁地扯松了领带结，那个完美的社交面具似乎也随之松动了一角。
“因为你盯着它看了三秒。”她睁开眼，灰蓝色的瞳孔在昏暗光线下像蒙尘的玻璃，直直看向我，“我讨厌你那种……掩饰渴望的样子。假得要命。”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因为话语内容，而是因为她语气里某种不加掩饰的、近乎粗暴的直白。她看穿了我的表演，甚至看穿了我表演之下那转瞬即逝的真实波动。
我晃了晃酒杯，金色的液体沿着杯壁旋转。“是吗？那我下次努力掩饰得更好一点。”
她嗤笑一声，没再说话，重新闭上眼，眉宇间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车停在她在市顶层的公寓门口。她下车，脚步还算稳，但我能闻到空气中飘来的、比在拍卖会上更浓重的酒气。我紧随其后。
公寓内部和她办公室一样，是现代主义的冷感风格，大片黑白灰，金属与玻璃，缺乏生活气息。她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走向酒柜，又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我没有阻止，只是安静地站在客厅中央，像一件等待指令的家具。
她端着酒杯，没有喝，只是摇晃着琥珀色的液体，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可能就这样站着睡着时，她忽然朝我走来，脚步有些虚浮。
温热的、带着浓郁酒意的气息猝不及防地喷在我的耳廓上，伴随着一个含糊又清晰的音节，像羽毛刮过，又像细微的电流。
“莱恩……”
我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她靠得更近，几乎将全身重量倚在我身上，滚烫的侧脸贴着我的脖颈，嘴唇擦过我的耳垂，带着酒气的低语如同梦呓：“……其实……我每天……都把你煲的汤……倒掉了……”
呼吸灼热，话语断续，但里面的内容却像一颗投入静水的石子。
我沉默了几秒，手臂轻轻环住她有些发软的身体，防止她滑倒。然后，我低下头，嘴唇贴近她泛着红晕的耳廓，用一种近乎叹息的、带着一丝奇异笑意的声音回应：
“我知道。”
她似乎颤了一下。
我继续低声说，像在分享一个秘密，又像在完成某种确认：“就像……你也知道，汤里从来……没有放过花生酱。”
空气凝滞了。她靠在我怀里，一动不动，只有略显急促的呼吸表明她并非完全无知觉。
那些她声称“美味”的汤，每次都会剩下大半，然后被无声处理掉。而她对花生酱严重过敏，这是写在合约附件里、用加粗字体标明的禁忌。我从未越界。
我们都清楚对方在演戏，也都清楚对方知道自己是在演戏。
这场精心编排的骗局，帷幕早已千疮百孔，只是没人愿意，或者没人敢，率先去将它彻底扯下。
我在等。或许，她也在等。
等对方先拆穿这场心照不宣的游戏。
那晚之后，某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不是朝着更尖锐的对立，也不是朝着虚假的温情，而是滑入一片灰色的、无人定义的模糊地带。
凯特没有为那晚的失态做任何解释，仿佛那只是酒醉后无意义的呓语。她依旧忙碌，频繁出入各种商业场合，身边偶尔会换上不同的、足够登上财经或八卦版面的男伴或女伴。我依旧扮演着我的角色，在她需要“男友”出席的场合准时出现，笑容温和，举止得体。
但我们之间，开始出现一些难以归类的碎片。
比如，某个我因扮演需要，随口提及对某位冷门爵士乐手的偏爱。几天后，公寓那个几乎成了摆设的顶级音响里，流淌出的便是那位乐手低沉沙哑的吟唱。凯特坐在远处的沙发上处理邮件，头也不抬，仿佛那只是随机播放的巧合。
又比如，一次商业晚宴上，一位自恃身份的资深投资人带着几分前辈的优越感，试图对凯特的某个新项目指手画脚。我正准备按照“人设”出面圆场，凯特却已放下酒杯，唇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用一连串精准到刻薄的数据和逻辑，将对方驳得哑口无言，最后轻飘飘一句“看来您对市场的理解还停留在上一个周期”，让对方脸色铁青。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近乎野性的快意。而当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我，捕捉到我眼底未及收敛的一丝…该说是欣赏还是别的什么时，她微微顿了一下，随即移开视线，端起酒杯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一分。
我们像两个在雷区共舞的人，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些名为“真心”的爆炸点，却又忍不住在规则的边缘试探，留下一些似是而非的印记。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一个毫无征兆的雨夜。
凯特接到一个电话。我就在客厅，无法避开那透过听筒隐约传来的、属于一个成熟男性的、带着焦急和某种不容置疑的亲昵的声音。凯特的脸色在听清对方内容的瞬间沉了下去，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混杂着厌烦、无奈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的东西。
“地址发我。”她只说了这四个字，便挂了电话。
她抓起车钥匙，径直走向门口，甚至没看我一眼。但在手指触到门把手的瞬间，她停住了，背影僵硬了几秒，然后猛地转身，灰蓝色的眼睛锁住我，里面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命令的强势。
“你，”她吐出两个字，顿了顿，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跟我一起去。”
没有解释，没有理由。我放下手中做样子的书，站起身，没有多问一个字。
车在雨幕中疾驰，刮雨器徒劳地在玻璃上左右摆动，前方的路模糊不清。凯特开得很快，很沉默，紧抿的唇线和握住方向盘的、指节发白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目的地是城中一家顶级的私人医院。vip楼层，寂静得只剩下我们脚步声在空旷走廊里的回音。她熟门熟路地走到一间病房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躺着一个面色苍白、戴着呼吸面罩的中年男人，旁边坐着一位衣着华贵、正在低声啜泣的妇人。
凯特没有立刻进去。她站在门外，静静地看了里面几秒钟，眼神里没有任何温情，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般的打量。然后，她推门而入。
我留在门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对话。
“凯特……你来了……”是那个哭泣妇人的声音，带着讨好和小心翼翼，“医生说你父亲他……”
“死不了。”凯特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老把戏了。用健康博取关注，下次是不是该换破产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是你父亲！”
“所以呢？”凯特的语气带着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