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被狠狠的打了一耳光，陆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重复了一遍那个称呼，似乎觉着很是好笑。
“是啊，混账。”
他又重复了一遍，强撑起半边身子坐在床上盯着陆擎：“我本来就是你被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算计，用基因培育出来的残次品，本来就是你不想承认的存在，可不就是混账吗？呵呵~”
“你......”陆擎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本来就不擅长言语，此时更是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反驳。
看着他们这般争吵，其他人更是不敢出声。
“你说我是混账，我认，我认得很......反正，你心中最喜欢的，永远都是别人的儿子不是吗？”
陆则独自笑了一阵，似乎对他的哑口无言很是满意，而后他那阴郁的视线又转向了莫亦寒。
“我的好寒哥，生下来就是前无仅有的双S级强者，我好羡慕啊......我羡慕他的身份，羡慕他的强大，羡慕他的俊美，他的声望，羡慕他被所有人敬爱，崇拜，特别是你！我的父亲！”
他瞪着陆擎，眼中的怨毒和委屈几乎要溢出来：“你那么喜欢他，连他的爱人你都温和慈善，欣赏万分......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你真正喜欢的，是他的那张脸，那张肖似国王陛下的脸！伟大的帝国雄狮，元帅大人，喜欢的是自己亲妹妹的丈夫！为此你甘愿臣服，做一条忠犬！不是吗？”
“闭嘴！”
听到这，莫北炎终于忍不住怒了：“妈的，陆则你在说什么？！”
涉及到自己的父王和母后，莫君河的语气也不再温和：“小则，莫要胡说。”
萧凌抓住了莫亦寒的手，担忧的看向他，突然对于陆则接下来可能说的话有些害怕......
果然，陆则还在继续发疯：“闭嘴？我为什么要闭嘴？你敢做不敢被人知道吗？”
“炎哥君哥，你们不知道吧？其实早就有人传言了，说尊贵的国王陛下和元帅大人才是一对儿，说不定那位所谓的王妃根本就不存在，我们的帝国之光寒哥，是国王和元帅的种啊~”
“哎呀，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强大优秀的寒哥岂不是和我一样，是个基因培育出来的......混账！哈哈哈哈哈......”
“卧槽？”在陆则发疯一般的狂笑声中，夹杂着一声吃到大瓜的震惊声。
萧凌向后瞟了一眼，便见果然是一脸“震惊一年”的二哈，被猎豹死死地捂着嘴，尴尬的拖了出去。
其实不仅是他，在场的哪个不因这个猜测而震惊？只不过大多都是当事人，比震惊更多的是不想相信的愤怒。
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从小最为亲近敬爱的老师，听到这种编排，大猫脸色沉的吓人： “陆则，停止你这些胡话。”
“寒哥，你为何会认为这是胡话？你看，我的好父亲，你的好老师，他都没敢反驳呢~”
“并不是真的。”陆擎终于出声了，只是他却没有明说，究竟是他与国王的感情并不是真的，还是关于莫亦寒身世的猜测不是真的。
“......你们都各自回去休息吧。”他的声音满是疲惫：“陆则，回到主星，你会得到应有的惩处。”
陆则讥讽的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房间内顿时又陷入一片沉默，压抑的可怕。
萧凌静静的盯着近乎癫狂的灰发少年，想到初见他时开朗的样子，有些感慨。
从前与陆则相处，总觉着他身上有种不易察觉的矛盾怪异感，而如今的他虽然看着疯狂，却好像更真实了些。
嫉妒和缺爱让他将自己裹在了厚厚的壳中，现在的他看着可恨，但更多的却是可怜。
但无论如何，都不是他残害同胞的理由。
离开前，萧凌抿了抿唇，终于回头看着陆则，问出了口：“陆则，我能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
陆则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太虚弱撑不住了，索性又躺了回去。
“还能为什么，为了变强，为了统治一切，为了将比我强大的人都毁掉，都踩在脚下。”
明明是离经叛道的大逆不道之言，他说的却十分平淡，似乎是真的累了，没力气大声。
“你们这些S级以上精神力的人怎么会懂，我生来就是个d-等级的残废，精神力约等于无，我那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母亲本来或许是想借我攀附吧，后来索性直接抛弃了我。”
“毕竟谁想要一个残废的继承人呢？”
“小时候，我听到的最多的议论就是，元帅大人可是难得一见的S+强者，怎么会有这么废物的儿子......”
“......我一直都是他的污点，即使我拼了命的变强，也永远比不上别人。”
他侧过头，眼角似乎有泪划过。
“后来我发现，星海人鱼的精神力凝结而成的人鱼之泪能够提升精神力的缺陷，就独自去寻。不过人鱼没寻到，却是意外寻到了一些虫卵。”
“你们一定想不到吧，那些人人觉着恶心的虫卵，竟然可以弥补基因的残缺！”他的语气带上了点激动，“虫卵中有一部分母虫的精神力，就已经将我的精神力提升到了A+，若是和母虫结合，那我将是最强的强者！”
说到这，他的语气又低了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彻彻底底的废物。”
语毕，他便将身体转了过去，背对他们蜷缩起来，不再出声。
“......”
威武的雄狮此时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佝偻着身子慢慢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撑在额前，遮住了双眼，声音疲累颓然：“你们先出去吧......”
他似乎发出了一声叹息，听不清晰。
“是。”
几人终于不再停留，沉默着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那对父子。
对于方才听到的那些荒唐又疯狂的言论，谁都没有开口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