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五大家族中，沈雀辞接触过齐家，也接触过宋家，如今看这林家，她心中多少有了些盘算。
燕氏和萧氏都算不得是什么大家族，燕氏依附齐家，萧氏虽然没有明面上的盟友，但与林家的关系一向剑拔弩张。
萧氏是聪明的，一直都站在局外观望着，齐、宋、林三大家族必有一战，这个时候早早战队的人，才是死得最快的。
沈雀辞手里捏着茶杯，愁云惨淡。
与再见儿子决裂这种事情，想来在林致心中是十分不好受的，但也只是犯了头痛之症。
二夫人癔症之后，本就有病的林致忧思过度，终于病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沈雀辞查看过他的脉象，像是中毒的症状，但他面色只是苍白虚弱，身体也没有别的问题，没有任何中毒之后的反应。
“奇了怪了，难不成是我把脉把错了？”
沈雀辞自言自语，闭着眼回想了一下把脉时的情景，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她绝不可能在把脉上出任何差错，那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让林致的病情越来越重。
“主子，别想了还是先吃点东西吧。若真的不行，明日就找林致坦白身份，他不敢扣留我们的。”
沈雀辞却坚决拒绝了梨黛的建议。
“不行！如果我们坦白身份，很有可能给王爷招来祸端。况且现在情况不明，谁知道林氏和卫王爷有没有仇？”
与人斗智斗勇，一定要先把自己藏起来。
这是沈雀辞一贯的处世之道。
梨黛看她少有地严肃起来，也知道这件事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只是有些奇怪，主子如今首先想到的居然是怕连累卫王爷，而不是暴露身份很有可能会祸及胭脂门。
“症结到底在哪里呢？”
沈雀辞继续纠结林致的病源，拉过旁边的梨黛，问道：“如果是你，你的丈夫要娶小妾，你会因此疯掉吗？”
梨黛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摇摇头说：“主子，我又没成亲，你问我得到的结果不作数的。”
“也是哈。”沈雀辞有些失望地松开了她的手。
“我没成亲，但是主子你成亲了啊。若是卫王爷要纳妾，你当如何？”
“纳妾？”
沈雀辞从来没有想过卫莲生会纳妾这个问题，但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能够从一而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妻太少了。
她从来不相信自己会有那样的好运，所以没有想过，卫莲生纳妾，她会怎样？
会怎样呢？
沈雀辞想了想说道：“我与他并没有真正的夫妻感情，若他要纳妾便纳妾，我没有想过那么远。”
是啊，沈雀辞从未想过以后的事情。
她从小考虑的都是眼前的事情和必须要做的事情。至于将来…
沈雀辞在心中苦笑，她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将来呢？
“主子是觉得，症结出在二夫人身上？可二夫人癔症又是怎么回事呢？”
二夫人若真的对林致爱之入骨，断不会因为纳妾而疯魔，看她那样子，想来是个泼辣霸道的性格。
这样性格的人，爱恨果断，不可能把自己逼疯。
如果不是自己疯的，那就是别人想让她疯！
“梨黛，我们要想办法，我要去一趟二夫人的院子。”
虽然沈雀辞对林家堡不熟悉，但夫人一般都住在后院，而且二夫人疯了，院外一定有人把守，若是想找，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棘手的是外面那个小丫鬟。
她轻功好，想瞒着她出这个院子，恐怕有些困难。
“梨黛，你过来我跟你说…”
沈雀辞悄悄地在梨黛耳边嘱咐了两句，梨黛脸上立刻有了笑容，立马出去布置了。
不多时，她与小圆一同回来了，手中还提了好几个食盒。
“沈姑娘，这是您要的点心和酒，还有棋盘和棋子。”
小圆把东西放下，正要转身离开，沈雀辞却叫住了她。
“小圆，你留下。”
梨黛在旁边摆好棋子和点心，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家姑娘想下棋，我是个愚笨的，一直学不会。姑娘听林公子说，小圆是他书房里伺候的，想来应该会下棋吧？”
“沈姑娘是贵客，我不敢僭越。”
“没什么贵客不贵客的，我在这院中也困了数日，你天天在外面守着也无趣。不如陪我下个棋，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沈雀辞说着话，已经将棋盘和棋子摆好了，伸手对小圆做了个“请”的动作。
小圆推辞不过，只好坐了下来。
梨黛见状，立马给二人摆上了点心和美酒，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不一会儿就哈欠连天。
沈雀辞无奈地摇摇头，冲小圆抱怨道：“她是个不解风情的，今日若不是你在，倒没人陪我解闷儿了。”
她端起酒杯，“这杯酒就当我谢谢你，陪我下棋赏月。”
小圆拿着酒杯却有些犹豫，她骨子里的谨慎告诉她，今晚肯定是鸿门宴。
但看面前这两个人的状态，又看不出什么异样。
“你怎么不喝？这酒可是小圆姑娘带来的，莫非有什么问题？”
沈雀辞眨眨眼，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无辜和疑惑。
小圆立马仰脖子喝了杯中酒，然后解释道：“我不胜酒力，怕喝醉了会被责罚。沈姑娘若是爱饮酒，不妨慢慢喝。”
她喝这杯酒，只是想证明这酒没有问题，但绝不会再喝。
沈雀辞也不为难她，自己接连倒了好几杯，喝得醉眼朦胧，好几次都落错了棋子。
眼看着一局棋快要结束了，沈雀辞也喝得醉眼朦胧。
旁边的梨黛早已经躺在旁边睡得昏天暗地，而小圆似乎也犯困了，只是努力强撑着眼皮不让自己睡着。
“小圆姑娘是不是困了？若是困了就早些回去歇息。”
沈雀辞双眼迷离，撑着脑袋的手一松，便倒在了桌上睡着了。
小圆虽然也有些朦胧，但还是努力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嘴角不自觉浮起冷笑。
“沈姑娘，沈姑娘？”
她晃了晃沈雀辞，见对方没有丝毫反应才算是放下心来。
看来酒和点心的迷药起作用了，看这两人睡得如此沉，小圆也放心地回去了。
她刚刚喝了一杯酒，现在也开始犯困了，索性她喝得不多，还有一丝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