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黄文中客气着，眼睛却看到卫莲生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这位是？”
黄文中只是一个小小的府尹，当然是没有见过最近城中沸沸扬扬的人物，楼兰使臣团正使——司马沛。
“这位是楼兰来的使臣，今夜本王就是为他而来。”
一个楼兰使臣，一个王爷。
黄文中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心说这是自己命中有此一劫啊！这两位可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若是处理的不好，他的头上的乌纱帽可能就要保不住了。
虽然很害怕，但黄文中也还是掩饰得很好，脸上始终是一副恭恭敬敬的表情。
按规矩，有人击鼓鸣冤应该提审在大堂，但无奈这两个人的身份太特殊。黄文中将他们引进了后院正厅。
“王爷，不知夜半更深，您击鼓为何？”
“黄大人，今夜本王在醉仙居酒楼设宴款待楼兰使臣司马大人，不料居然遇到歹徒刺杀，因着我与司马大人的关系，怕这其中有人构陷于我，所以来此。”
此时司马沛坐在一旁牙都要咬碎了，他就知道，卫莲生迟早会对自己动手的。只是不知道他闹这一出，到底意欲何为？
黄文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王爷，歹徒呢？”
“跑了。”卫莲生回答的理所当然。
这下才是彻底难住了黄文中，歹徒跑了，又伤了卫王府的侍妾，行刺的目的是楼兰使臣。
这事儿要怎么查？
“敢问司马大人，打斗过程中可有见到凶徒的脸？”
司马沛摇头，当时情况紧急，他也只是来得及闪躲，并没有留意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呃…”黄文中陷入沉思，这事儿自己估计管不了。
楼兰使臣代表的是楼兰皇家，他一个小小的三请府尹，要是去查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会落一个“轻慢使臣”的罪名。
到时候这顶乌纱帽一样的也保不住。
他想了想，这事儿还得拉样下水，卫莲生估计也没有打算让自己来审这个案子。他之所以这夜半更深走这一趟，无非就是想借自己的手一点一点往上捅。
黄文中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王爷，下官人微言轻，此事事关两国邦交微臣实在有心无力呀！”他故做惋惜心痛，一副挺胸顿足的模样。
“你是府尹大人，此事你不管又有谁来管呢？”
“臣管的是城中百姓纠纷，而城中的守备和各位贵人的安危，是由守备院的刘院长一手负责。”
“是这样啊。”卫莲生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旁边的司马沛依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这种时候，作为使臣，但是没有资格参与到皇城守备官员中来的。
“这夜已经深了，那劳烦黄大人明日递上帖子，将此事上报给刘大人，本王明日再来。”
“是是是！此乃下官分内之事，王爷无需担心。”
说完话，黄文中又对着司马沛行了一礼，“司马大人，下官派人送您回使臣驿馆吧。今夜驿馆周围都会加派人手，请大人放心。”
司马沛今夜才知道，原来宁国的人都惯会做戏。
即使卫莲生不是宁国人，但这样炉火纯青的演技，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这些年他肯定有很多次顶着这样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背地里不知道拔除了多少对自己不利的势力。
翌日清晨。
三清城的守备军统领刘信带着一小队人马，早早的就等在了卫王府门口。
昨夜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宫中，皇上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
毕竟事情如此惊险，身为这件事情的当事人，又是卫莲生设宴款待司马沛才有了这件事情发生。
所以刘信一早就到了卫王府，请卫莲生但刑部衙门做调查。
虽然他也不相信卫莲生会这么愚蠢，光天化日公园对使臣行凶。但事情总要调查清楚才行，不然对上面没法交代。
卫莲生甚至懒腰悠哉悠哉的走出来，对刘信微微拱手一笑，“刘大人，吃早饭了吗？”
“王爷，下官为了昨夜之事而来，事情紧急，来不及吃早饭。”
卫莲生点点头，看着他身后的马车问道：“这么早就要查案，刘大人还真是尽职尽责啊。”
说着，他大步迈向马车，一旁自然有人上去伺候。
车夫吆喝一声，马鞭在清晨的空气中甩得“啪啪”作响，马儿懒洋洋地往前走。刘信带着其他的人跟在后面。
到了刑部衙门时，天色才算是大亮，司马沛早已经坐在了大堂的客位上，看着面前的茶水出神。
卫莲生有些忍不住想笑，昨晚上这个老匹夫肯定没睡着，眼睛下面的乌青都快赶上砚台里的墨汁了。
“司马大人，早啊。”
卫莲生“热情”地上前去打招呼，司马沛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往后退。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卫王爷，早。”
只说了这两句话，两个人便各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刑部衙门的总署大人是刘信的老师。
据说这个老头年纪挺大了，向皇上提了好几次辞官，都被上头婉拒了。
坐了约莫半刻钟，刘信进来了，四方大脸上全是习武之人的狠厉。
“王爷，总署大人病了，让下官暂代理此务。”
卫莲生当然没有任何意见，伸手示意，“刘大人请吧。”
“审案不敢，只是找王爷与使臣大人询问一下关于昨天晚上的情况，昨晚城门已经连夜封锁，想来刺客还在城中，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查起。”
卫莲生像模像样地皱起眉，点头赞同。对司马沛说：“大人初来乍到，在宁国可有与人结怨？”
与人结怨？！
司马沛想了想，心说：除了和你卫王爷结怨，我还能跟谁结怨？！
但这话是千万不能说的，卫莲生可以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作非为，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臣子，一举一动都要谨慎小心。
“回王爷，我未曾与人结怨。”
“那就奇怪了，既然没有与人结怨，为什么会有刺客认准了要杀司马大人呢？莫非……”
卫莲生突然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刘信立马追问道：“莫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