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觉得昨天还是提着行李对一切都一无所知的温如意。
今天温如意脱下高跟鞋，脚后跟有点痛。
这就成了现在的温如意。
想来这四年给温如意带来了什么呢。
李瑾脱下外套，他今天也喝了一些。
但还算清醒。
李瑾问她：“你先还是我先。”
“你先吧。”温如意说。
李瑾伸手揉了揉温如意的头发。
温如意就坐在旁边的换鞋凳上，脑袋有点晕眩。
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她看着手腕上不停走动的时针秒针。这只手表是李瑾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几万块吧，对于现在的温如意不算什么。
戴这个也只是觉得和今天的衣服很配。
可当是得温如意感激涕零，觉得无以为报。
后来才知道现在得到的一切那些礼物都在暗中标明了价格。
李瑾拉开浴室的门走了出来，带着一身的水雾。
看见温如意还坐在玄关处的换鞋凳上。
“怎么了？头疼吗？”
温如意说：“有点。”
一抬头才发现温如意竟然在掉眼泪，李瑾有些愕然。
他不理解，今天一天温如意的情绪都很好。
他问：“哭什么？”
温如意伸手擦了擦眼泪说：“没事。”
李瑾看见温如意掉眼泪依旧有些无措，温如意其实很爱哭脆弱的精致瓷器，但是到现在李瑾还是不知道怎么应对。
他说：“不就是毕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瑾以后面对的是可以大刀阔斧的新天地，他以为温如意也是。
她拿起换洗的衣服看着还在哭。
“你就当我喝醉了吧。”
说着温如意走进去。
温如意想着难过的是这么多年岁月蹉跎，以为得到了什么其实失去的更多。
历经这些风霜不是说温如意不愿意，就是觉得依旧有些不值得。
此去经年，竟然再无归途。
李瑾看着温如意，她沉默寡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实在是不擅长开导。
“实在不行，你让池早早也来李氏。”
温如意抬眼看见李瑾在身后，常年锻炼李瑾身形高大站在身后就像一堵墙。
他还以为温如意舍不得池早早。
温如意沉默了一会儿。
她说：“池早早才不来。”
“来了才算便宜她了。”李瑾说。
他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明明没用力温如意却觉得沉重。
“以后你还有我。你可以依赖我。”
温如意抬头
李瑾说了无数次的爱有他养，都听着不值钱不真切。
李瑾这话也说的顺口。
这次有什么不同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看着温如意湿漉漉的眼眸，李瑾手指也微顿。
是温如意有些不同。
李瑾难以描述出这种情感，他对于温如意。天生的骄傲让他目空一切，鄙夷中却又有些微微的感动。
不就是，不过，算了，这样也挺好。
她像朵攀枝花，李瑾的血液里有温如意的立身之处，难道李瑾就没有从温如意这里得到什么？
李瑾感慨。
“不要难过了。”
温如意却也忍不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悲切什么，鼻子一酸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我就是……”温如意张嘴就有些哽咽。
生生的哽住。
她这些年很少在李瑾面前落泪。
却也无法解释，两个人从来都不能感同身受。
一滴眼泪落在李瑾的手掌心。他莫名也有些心疼起来。
李瑾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温如意低着头。
李瑾的这只手打过她巴掌，撕烂过她的衣服。却也不止如此，也给她抹过眼泪。
温如意想着，想着这么多年。
她的母亲，她的爷爷，还有温恒。
经此一事，竟然天差地别。
此刻，温如意才恍然意识到当初做的是个怎样的选择。还好今年的温如意才二十一岁。
岁月蹉跎，温如意在这个城市不上不下。李瑾对于她是有那么一点爱的，却也不肯放过情愿没有。
好不容易止住哽咽。
温如意才说：“好快，时间过得好快。”
李瑾心疼温如意，但是又觉得这样不对。
“可是温如意。”李瑾说：“你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远。”
“我明白。”温如意这样说。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可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李瑾给温如意休了两天假，这些天她也实在是疲惫。
就这么两天m市发生了许多事情。
最大的事情就是经过这么长时间明争暗斗，和周氏的合作终于一锤定音。
拿下合作的是葛斯齐父亲的公司，一落定几乎半个m市的都知道了这件事。
意外又不意外。
隔天就传来了新的消息。
李氏拿下了下个季度和周氏的合作。
这事还是葛斯齐告诉她的。
就在大别墅里。
温如意和葛斯齐碰面。
这次见面，俨然葛斯齐精气神好一些。
甚至有了一些盛气凌人。
钱能养人，并不完全。
看来这样穆赫是很相信上次的事情是出自她之手。
温如意说：“还没祝贺你。”
“祝贺我？祝贺我什么。”葛斯齐说：“也不过是替你们李氏挡了一枪而已。”
听完语气，温如意才察觉出是怒气。
温如意听着有些怔忪：“什么意思？”
葛斯齐笑笑，然后说：“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应该知道吧。李氏已经和周氏签了下个季度的合同。”
“你怎么知道的？”温如意问。
“问问李瑾你就知道了。”
温如意垂眸，思考着葛斯齐说话的可信度。
“这件事也瞒不住。”葛斯齐说：“我怎么知道？我爸的公司在这里开了这么多年也不能没点本事吧。”
“应该就是昨天成的，李瑾倒是嘴严的很。”
葛斯齐说着有些愤愤。
他们同一届同一个学校毕业的，葛斯齐也认识李瑾甚至比温如意还要早一些。
温如意笑了，回头看了看玩闹的众人，看着还挺热闹的但就是有点低气压。
她说：“如果是真的，那我也就当做不知道好了。如果是假的，就算我做好事你没说过我没听见。”
葛斯齐瞪圆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一句话来形容。
她说：“你们两个还真是狼狈为奸。”
温如意却说：“不也就一两个月吗。熬一熬，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