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在地上龇牙咧嘴，一双手不知道该捂脸还是捂要害的卑贱男人，秦小妹狠狠啐了一口，骂道：
“听宝妹说你整死你媳妇儿是想买我回来？呵呵～你可真敢想！这福气你消受得起吗？”
想想就恶心，秦小妹飞起一脚跺在男人两腿之间，只听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男人彻底疼晕过去。
“下半辈子有福了，不用谢。”说完秦小妹就转身回去继续搜刮东西。
连孽根都断了，下半辈子不用费力气干活儿买媳妇，也不用养儿子，可不是有福了嘛。
跟蝗虫过境似的扒着地给这家里翻了个底朝天，秦小妹一共找到半罐猪油、约摸十六七个鸡蛋、两条腊肉和半袋白面。
其他像红薯、土豆、糙米、大白菜一类的吃食她没拿，今天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吃好的。
从这家离开，秦小妹紧接着又去了另一家，很快那家里也响起惨叫，想来是有人看不清局势，还企图反抗吧。
梁凯小小的一个站在村子中央，眼睁睁看着婶娘狞笑着走进一间又一间民居，身上的东西越来越多，老母鸡都给人抱走了。
想了想自己和别人也不熟，梁凯就还是去了买他的马老二家，准备帮婶娘找点儿好吃的回来。
作为马老二家花重金集全家之力买来的香火，这家里的好东西都放在哪儿他可太清楚了。
和大多数村民家的情况差不多，马老二家的院门开着，他媳妇已经爬到门口了，但也只是到门口而已。
梁凯凑近一看，就见“奶奶”还保持着一只胳膊搭在门槛上向外抓挠的姿势，已经不省人事，也不知道还有命没有。
毕竟年纪还小，下意识有些怕这个，梁凯也不敢靠近她，贴着门板缩进屋里。
这家里原本的媳妇和她生下来的女娃们，在老马一家凑钱买梁凯时就被亲爹亲爷奶捆了卖给人贩子了，所以他家人口也简单。
马老二的媳妇倒在门口，她中毒也深但应该是较晚中毒的，估计一起床就忙着伺候家里俩爷们儿，是忙活完才喝的水。
马老二和儿子小马则是倒在屋里，症状差不多，都是吐血沫子加浑身抽搐，其中老的症状轻些，还有意识。
见梁凯推门进来他老眼一亮，剧烈咳嗽了一阵后呵着粗气，断断续续道：“虎···虎崽呀···快···快出去找人！找人来救···来救爷···快！”
始终认为演技精湛的梁凯只是一个哑巴傻小孩儿，一家三口早上起来见他不在炕上睡着也没在意，只当他上茅房去了，待会儿就会回来。
谁知道这孩子命里果然带福，这都能逃过一劫。
浑浊的眼珠子里迸发出一丝希冀的光芒，都这时候了马老二还怕吓着他的宝贝香火，一个劲儿的催梁凯快出去叫人，不用管他。
可梁凯哪儿会听这老屁眼儿的话？
他那双自打被拐卖以后就始终呆呆愣愣的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此时灵动的像会说话似的，直白的像看个傻子似的看着马老二。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孩子有问题，马老二感觉天都塌了。
“虎····虎崽！你你你···你！”
懒得搭理他，梁凯迈着小短腿熟练的从炕上搬下矮桌来垫在脚下，爬到大衣橱顶上去一阵掏弄，很快摸出来一大包饼干和半罐奶粉。
这些东西都是用卖女孩儿们得来的钱买的，这些畜生怎么配吃？婶娘那样的英雄人物才应该吃。
掏走好吃的，梁凯想了想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又回到“爷爷”马老二身边去，在他见鬼一般惊恐的眼神注视下扬手就甩了他两个耳光。
瞪着眼睛手一指炕尾，凶道：“别挡着！滚到那边去！”
天知道马老二有多想这花了重金请回来的香火开口说话，但他没想到乖孙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滚到一边儿去。
他倒是想听话，可他也得滚得动啊！
见老头只看着自己，并不动弹，梁凯索性放下手里的饼干和奶粉，跳上炕去，在马老二倒下的地方一通翻找，顺利从炕柜里摸出老马家全家的积蓄。
一见他竟然找到这个，马老二不淡定了，他肉眼可见的着急，脸都气红了。
“小畜生！你你你！你把这东西放下！这可不能拿呀，这是···这是你奶和你爹攒着给你娶媳妇儿用的，你把它拿走了，你打一辈子光棍儿你！”
都啥时候了，还当梁凯是他老马家买来的香火呢，梁凯跳下炕，又甩了老东西两耳光，扎心道：“用你攒钱给我娶媳妇儿！我有爹有娘，轮得到你？”
几句话的功夫吃了不下十个巴掌，脸都被抽肿了，即便是视香火如命的马老二也有些窝火。
他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血液流速加快毒素蔓延全身，一口老血喷出老远，“你个吃里扒外的小畜生！我们家对你哪点不好？你这么整我们····你···你没良心你！”
在外人看来，梁凯一个不知道哪里拐来的野孩子，被老马家看的如此重对他这么好，应当是要感恩戴德的。
可他们从来没想过，如果不是他们央着人贩子到处去拐小男孩儿，梁凯这样一个家庭幸福、爹娘宠爱的孩子，原本就不必过这样的生活，也不用装疯卖傻装哑巴以求保全自身。
老马家所谓的宠爱，也是基于他漂亮乖巧的前提下，但凡他没这么聪明，早被打死喂狼了。
感恩迫害者的施舍？梁凯虽然小，但他还没疯。
从老马一家为了继承香火，可以面不改色的打包卖掉当牛做马好几年的儿媳妇和亲生孩子就能看出来，这种人本质上有多残忍多冷漠。
在这样病态的家庭里生活，他们的重视和所谓的宠爱，不过是变相的监禁和控制，梁凯能觉得幸福才有鬼了。
急火攻心下吐了两口血，原本症状最轻的老头脸色迅速灰败下去，可即便这样梁凯也没放过他。
毕竟是个小孩子，憋了这么久，可算是等到靠山来了，他可不得得瑟两句。
“哼～我不打你了，你等我爹来收拾你，拉你去枪毙！还想当我爷爷，自己生不出来就偷人家的，你不要脸！”
婶娘都来了，爹娘一定很快也会来接自己的，梁凯说完就跑了，临出门时还狠狠踩了老二媳妇儿伸出去的手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