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队长，你来了！”
话音未落，只见门打得更开了些，一名将近30来岁、身着文化衫的青年男子出现在门后。
“自己人，他们是大区公安局刑警队的。”
孙队长边率先走进屋，边抬起手向后面比划了一下。
不用说，这名青年男子正是洛山警方安排到赵庆华家暗中潜伏的便衣干警了。
“你好！”刘奕帆向青年男子打了声招呼，也走进门来。
那青年男子点了点头。
李牧然却没有进屋。
他在小楼前站定，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庄晓卉的头像，开始跟她视频通话。
视频很快接通，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庄晓卉憔悴的面容。
“牧然，你那边调查出什么没有？”庄晓卉强打起精神问道。
李牧然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不过他很快就将摄像头挪开，对准了身后的3层小楼。
“你看一下，你之前来的时候，罗宗华的老家是不是就是这栋房子？”李牧然问道。
关于罗宗华和赵庆华之间的纠缠关系，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李牧然干脆索性先不跟庄晓卉讲。
庄晓卉凑近屏幕，仔细看了看，“对对对，就是这栋房子……罗宗华的父母在家吗？”
李牧然将摄像头转回，摇了摇头：“好像不在，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哦……”说完一个“哦”字，庄晓卉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那就先这样，我跟你视频一下的目的主要是让你确认一下我们没有找错地方。”李牧然挤出一丝微笑道。
“嗯，是的，没错，没找错……”庄晓卉眼神复杂，欲言又止，估计她现在心里很乱。
“拜拜！”李牧然不忍再看庄晓卉这个样子，迅速挂断了电话。
他没法在视频通话里告诉庄晓卉他们这两天发现的隐秘真相，这个巨大的隐秘直接告诉庄晓卉的话，可能会导致庄晓卉直接精神崩溃。
这么多年以来，这个傻女人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枕边人是一个戴着面具生活的假面人。
她过去所有精心构筑起的关于美好生活的图景都只是一层幻像。
就像用纸糊起的高楼大厦，经不起一丝丝风吹雨打，甚至一根手指就能将其戳破。
……
李牧然走进屋内时，刘奕帆正在跟那名便衣了解情况。
“他们究竟去哪儿了，有没有人知道？”刘奕帆问道。
那名便衣摇了摇头：“我们问了邻居，他们说，那天老两口背着大包小包、拿了很多行李出了门，说是去长途旅行……”
李牧然插话道：“他们离开是哪一天？有没有问到具体时间？”
“是大前天的中午。”便衣说道。
“大前天？也就是赵庆华失踪的那一天。”刘奕帆歪头计算着日子，“中午？莫非是罗宗华在潜逃时也通知了他的父母一起外逃？”
李牧然皱了皱眉，旋即摇了摇头。
他开始在一楼转，东翻翻西找找，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在厨房，他发现冰箱里放着鸡蛋，还有几样叶子有些干枯的青菜，番茄已经有腐烂长毛的迹象。
李牧然点了点头，至少从冰箱储存的食物现状来看，赵庆华父母的离开应该是事发比较突然的。
然后他走上了二楼。
在爬楼梯的时候，他听到孙队长说道：
“自己一个人潜逃就够吃力的了，还带上两个老人家？这不太现实，我还从来没听过拖家带口一起成功潜逃的例子呢！”
李牧然点点头，对孙队长的话表示赞同。
“那……你的意思是……赵庆华的父母莫非真的刚好去旅游了？还有这么巧的事？”刘奕帆眼睛眯起，对这样的结论深表怀疑。
孙队长点点头：“这个可能……也不是完全没有。不过，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这……也是我们安排便衣在这里潜伏的原因……”
……
二楼有4个房间，除了两个明显是客房之外，其中一个房间好像是赵庆华父母的房间，另一间应该就是赵庆华之前住过的房间。
从房间里的生活用品和服装来看，赵庆华的父母过的就是普通小镇居民的普通生活，既不会过于寒酸，也不会过于奢靡。
“这……还真是一个普通人家呀！”李牧然心想。
现在他还无法得知，赵庆华冒名顶替罗宗华，是罗宗华家人的主意还是他那个有一定官场权力的舅舅的主意。
如果不是一念之差走上这条不归路，赵庆华家人的生活也不见得就会比现在更糟糕吧？
据他前面调查到的信息得知，赵庆华的父母都只是镇上的普通居民。
赵庆华母亲开着小杂货铺，赵庆华父亲只是一个小职员，似乎并没有借助那个舅舅的权势获得太多经济和官场上的额外好处。
如此看来，他们的确本分得让人有点惊讶了。
可惜，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开弓没有回头箭。
就是这样一个普通本分的家庭，只因为当初下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就赔上了一家的未来。
只要最开始撒了一个谎，那么他们就要把这个谎一直圆下去。
即使赵庆华或许会有想要撕破这个谎言的时候，但他做不到。
而且，所有当初曾参与过这件事的人，早就被捆绑在了一起，他们拼死也不会让他这么干。
……
在赵庆华的卧室，李牧然仔细检查着床头柜和书柜。
还好那些抽屉都没有锁，他在里面翻找着。
“你觉得赵庆华的父母是外出旅游了吗？”刘奕帆走进房间，在李牧然身后问道。
李牧然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太像。”
“为什么？”
“从他们厨房冰箱来看，他们不像是做好计划外出开展长途旅游的样子，倒像是突然外出的。
但如果他们只是在附近做短途旅行，这两天也快回来了，他们也不会拿太多行李……”
看着李牧然在翻找，刘一帆疑惑地问：“你在找什么？”
“我是想看看，赵庆华和他父母的房间有没有一些伪造证件的痕迹。”李牧然没有抬头，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你是说……赵庆华有可能伪造新的身份证件外出潜逃？”刘奕帆微微皱眉，“有什么发现没？”
“暂时还没有。”
刘奕帆转了转眼珠，思索道：“你说，赵庆华父母有没有可能是去跟儿子碰头，给他送伪造的身份证、护照什么的？”
没什么发现，李牧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不会太大。孙队说得对，没有人潜逃还带着两个老人的，这完全不可行。而如果只是送东西……一个人去就够了……”
刘奕帆缓缓点了点头，但眉头并没有舒展：“那……这么说，真的是赵庆华突然通知他们逃跑的？”
李牧然不置可否，却突然拍了拍手：“走吧！”
“去哪儿？”刘奕帆问道。
“都来洛山了，怎么着我们也得见见王大勇，看看他有什么说辞，不是吗？”李牧然嘴角显出一丝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