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去过他们家两次而已，不了解很正常。”庄晓卉背靠着阳台栏杆，淡淡地说。
“就两次？”李牧然和刘奕帆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同时惊呼出声。
“你们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连果果都这么大了，你才去过他老家两次？你说的……是真的吗？”刘奕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是啊。第一次是我们结婚的时候，去他老家摆酒。……第二次是果果3岁那年的春节，我们回去过一次……”庄晓卉淡淡地说着，一点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李牧然望着这个曾让他无限心痛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
可能真的是她父母的溺爱给了她太多的呵护，也可能她的成长经历中根本就没怎么经历坎坷和挫折，这个已经做了妈妈的女人，还单纯得像个无知少女。
“那么……”李牧然暗暗叹了口气，说道，“能说说你在罗宗华老家的感受吗？”
见庄晓卉在犹豫，不知道说什么，刘奕帆提醒道，“你可以先从你们结婚摆酒那次说。”
“结婚摆酒？这有什么好说的？”庄晓卉不解地问道，“不就是罗宗华请他们家的亲戚参加我们的婚宴，大家喝一顿酒而已吗？所有的婚宴不都一样吧？敬酒、吃饭而已，有什么好说的呀？”
刘奕帆此时有些明白李牧然的感受了，面对这个女人，虽然她答非所问，但她既骂不得还不能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
刘奕帆瞟了李牧然一眼，强忍着烦躁的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在罗宗华老家摆酒，你父母也跟着一起去了吗？对庄家的家庭情况，他们有什么感受或者反馈？”
“没有，他们没去！”庄晓卉摇了摇头。
“没去？”李牧然和刘奕帆再次惊诧出声。
这样的回答完全出乎他们两人的意料。
结婚摆酒，双方父母都应该到场，这是基本操作吧？
“哦，是这样，我们办了两次酒席。”
见两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庄晓卉解释道，
“主要的婚礼仪式是在月城办的，宴请的我们家这边的亲戚，还有就是我爸的同事跟朋友。在罗宗华老家办的就比较简单，请的也都是他们家的亲戚。”
还能这样？各自办各自的？双方父母都没有出席对方举办的婚宴？
“这么说的话，你爸妈跟他爸妈根本就没见过几次面？”李牧然皱起眉头问道。
庄晓卉叹了口气：“是的。当时我爸非常反对我嫁给罗宗华，是在我以死相逼的情况下他才勉强同意的。
所以，他不仅不喜欢罗宗华，也不想见他的家人……
在月城什么时候办婚礼、怎么办婚礼、婚礼办成什么规格？也都是我爸一个人说了算的，
根本就不会跟他的爸妈商量什么……”
庄爸爸李牧然是见过的。
那时李牧然和刘奕帆还在偷偷摸摸谈恋爱。
他们在一次逛街的过程中，无意中撞见了也在逛街的庄爸爸和庄妈妈。
当时还在读高中的李牧然吓了个半死。
庄爸爸本来就是那种面相看起来很凶的人，加上他又对女儿在高中就谈恋爱几乎是零容忍，当时就把李牧然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是李牧然被人骂的最惨的一次，也让他领教到了庄爸爸是多么的严厉和霸道。
庄妈妈本身有什么主见，从来都对庄爸爸言听计从。
所以，庄世坤在女儿婚礼上的独断专行，李牧然完全可以理解。
“这样……罗宗华都能接受？”刘奕帆深表怀疑。
庄晓卉想了想说，“他……也不是一点意见都没有。所以，为了照顾他爸妈的面子，后来我们就又回他老家补了一场婚宴啊！”
这样都行？这种带有很强歧视性的举办婚礼的方式，一般男人应该都是不能接受的。
所以说，罗宗华就不是一般男人啊！
李牧然在心中默默地感叹道。
“那……好歹你见过罗宗华的父母，你对他们印象怎么样？”放下纠结，李牧然继续问道。
“印象……没什么特别的呀！”庄晓卉回忆道，“就像罗宗华所说，他父母都是长期生活在小镇上的人，她爸在镇粮油站上班，他妈开着一个小杂货铺……虽然他们不是农民，但也都没什么太大见识，看起来还挺憨厚老实的，不像那种很有心计的人。”
“是吗？”李牧然再次感到有些意外。
一对平凡而普通、憨厚又老实的小镇父母，居然能培养出一个两面三刀、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甚至是隐藏得极深的犯罪分子？
这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可思议！
就李牧然长期研究犯罪心理学的经历来说，他不认为一个人的思想行为是某一天突然发生的。
一般来讲，一个人成年后的行为模式跟原生家庭的环境、父母的为人处事原则等都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其中，赵婷婷、莫莉两人的思维和行为模式直接导致了他们最终的悲剧。
而引发他们悲剧的终极源头，都跟他们的原生家庭有着莫大的关系。
李牧然完全不相信一个正常的小镇普通家庭会培养出罗宗华这样的人物。
“或许当时有些细节你没怎么注意，但现在请你仔细回想一下，在罗宗华老家举办婚宴的过程当中，有没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人或者事？”李牧然问道。
他心中考虑的是：庄晓卉心思单纯，可能很多事情她都没有往坏处想。
但只要存在异常，那些异常总能在某个特定场合、特定时间冒出来。
而人的记忆是有这样的特性的：
越是司空见惯的平常事，越不会在脑海里留下痕迹，
而相对离奇或者出格的事情却能让人印象深刻，即使过很久都不会忘。
“印象深刻的人或事？”庄晓卉喃喃道。
李牧然和刘奕帆都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庄晓卉。
“也不是没有，”庄晓卉说道，
“罗家的亲戚大都比较普通，一看就是农民啊、做生意的小老板什么的，但是有一个人却跟他们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