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书房，要不进来说。”
“不用。”
林家国语气硬邦邦地道，真想不通梁国栋怎么就看书上这么个女人，送他都不想要，虽然他家王艳嘴碎，但至少没这么阴险的害人心机，心眼子就跟蜂窝煤眼一样黑且多。
钱玉梅见状，脸色也不悦，扭头刚要张嘴，就见梁国栋从屋里出来。
“你找我？”
“你出来一下，是队里的事。”
梁国栋出来，随手带上门。
“去那边。”
林家国随手指个地方。
到那，梁国栋见他不开口，就是黑着个脸。
正奇怪的要张嘴问他到底什么事的时候。
林家国深深地睇他一眼，语气凉凉的讥讽道：“我真没想到你老婆居然有给自己带绿帽子的喜好。跟我去我家，我给你一个惊喜。”
“你这什么意思？”
梁国栋皱着眉。
“什么意思？要不是我嫌脏了我的嘴，我才懒得来叫你。去我家，听我那老娘仔细跟你说说，你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保证让你开眼。”
林家国老娘一见梁国栋跟着儿子回来，不等梁国栋问，就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都对他交代清楚。然后把那卷满是鞋臭味的钱，一股脑进梁国栋手里：“这是她给我的，我现在还给你，你们的事就跟我没关系。”
梁国栋额角青筋凸起，手攥成拳头，关节咔咔地响。
他是真的做梦都没想到，钱玉梅这么能折腾，竟然能想到花钱雇人盯梢。
他接过那卷钱，刚转身。
“回去注意点影响，别把江林染扯进来。”
林家国在梁国栋身后，叮嘱一句。
梁国栋紧绷的身体，一僵。
梗着脖子，点下头。
回到家，把手里攥着的钱塞进裤袋里。
钱玉梅端着汤出来，关心地问道：“没什么事吧？”
“训练上的事。”
梁国栋淡声回道，朝着翊谦房间走去。
林家，林家国沉默半晌，抬头看向他老娘，语气坚定。
“娘，我明天请假送你回去，以后你的养老钱我会每个月给您寄回家。”
“我不走，我不就是顺着她的心思，说了几句瞎话嘛。”她在这多舒服，回去还要去地里种地。
“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请假。”
铁蛋奶奶见儿子来的真的，一屁股滑下去，盘着腿坐在地下，拍着大腿，张大嘴挤出眼泪，就准备哭着数落，他没良心，不孝顺。
“娘，我劝你还是省省，你要是真的想让我在这待不下去，你的养老钱也没着落，你就尽管闹。”
林家国好笑又好气的转头看向一旁的王艳：“你去收拾东西，下午去辞职，咱们一起回老家种地。”
王艳楞一下，旋即领会他的意思，：“好，可惜我那二十块的工资，就要给别人赚去了喽。”
声音拉的长长的叹息一声。
铁蛋奶奶惊讶地问道：“不是十五块吗？”
王艳回过头：“那是工资，多的五块钱是奖金。”
老太太一心想着家里的老大，每个月都恨不得将他夫妻俩的工资，都给扒拉回去，因此她一向只对她说，她工资是十五块。
这会要不是想帮着林家国把她给送走，她才不会说。
铁蛋奶奶心里盘算一下，蓦的也不用劝，也不用人搀，一骨碌从地下爬起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们两口子工资加起来六十出头还多，以后给我跟你们爹一个月十五块。”
“那不行。”
王艳不等林家国开口，两步过来，把林家国拉到身后：“一个月五块，不然我们都回家。说起来，家里的那几间青瓦房还是家国出钱盖的，也有我们一份。
我跟家国不多要，分我们两间就成。”
林家国在王艳身后，尽力忍住笑，论起算账，他娘从来就没赢过王艳。
果然，下一秒，就见他娘嘴巴张了几张，看向他。
林家国垂下头，假装咳嗽，没搭理他娘。
“咋样，娘说句话，我们都听您的，是走还是留？”
想让他们夫妻俩，养活大伯一家门都没有。
铁蛋奶奶不甘的点下头，后悔不已，明知道儿子不是个拎不清的，她干嘛要去招惹他。
崔红听说林家国请假送他老娘回去，好奇地拉着王艳去一边问怎么回事？
王艳打着哈哈，说是婆婆出来太久，想回家看看其他人。
知道她没说实话的崔红，呸呸两口，这才意识到，王艳是真的跟从前不一样。
要是王艳知道她这么想，肯定会得意的冲她点头，昨晚林家国因为这件事，第一次夸她做的好。
一场风波，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
转眼就到年底，别说江林染一直没收到周泽凯的信，就是邓洁也好久没收到崔勇的信。
两人有时互相对看一眼，眼里的担忧即使一句话都不说，也彼此都能明白。
邓洁有孩子在身边，一天天的看着孩子长大，日子还稍微好过些。
江林染每每回到家，看见的就是空荡荡的屋子跟妞妞。
妞妞从每天一问，变成几天一问，后来是想起才问。
江林染抱着妞妞，看着她画的她们两个人的画像，忽然觉得她不能这么下去，每天都沉溺在想他的难受里。
她得做点什么？
粮食，周泽凯不在，她得继续把这件事做下去。
说干就干的江林染，第二天进城来到那个院子。
打开院门进去，进到屋子。
屋子还是跟他们最后那次来一样，到处都是灰。
江林染把东西放好，出来关上门。
来到派出所门前。
“大叔你好，我找刘前进，请问他在吗？”
守门大叔吸口旱烟，从门卫室窗户，探出头打量她一眼：“在，你要是要进去就在这登个记，不进去，就我去帮你叫。”
“麻烦大叔帮我叫一下。”
之前几次周泽凯来，都没让她直接跟刘前进招呼。她知道周泽凯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她，让她跟这件事尽可能不要牵扯上。
不大会。
刘前进从里面大步出来，带着她向马路对面走去。
他知道周泽凯出任务没回来，以为江林染是有其他什么事找他。
“什么？你说、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