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肯定，苏玟脸色煞白，差点摔倒。
司南一把扶住了苏玟。
司南觉得眼前这女人的表情太有趣了。
至于吗？这是要昏倒了吗？
司南知道自己魅力大，但是从未有人，见到他，每次都反应那么激烈的，那么奇怪的。
“苏小姐，谢谢你上次送还我的手机，也谢谢你送的焦糖玛奇朵。没想到我们还挺有缘的。”
苏玟借着司南的一扶站稳。
原来，司南只是认出了她是那个物归原主的网约车司机。
真是可笑，他能记住一个萍水相逢的网约车司机，却将他儿子的妈彻底的忘记了。
苏玟强迫自己稳定住情绪。
“对不起，我可能有点低血糖。”
苏玟掩饰着刚才自己的瞬间失控。
“是这样吗？”司南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苏玟，“这是我在训练室拿的，吃一颗吧。”
苏玟接过糖，道了谢。
因为苏玟说犯了低血糖，加上苏玟又跟司南认识，王总监不好再赶人，便说自己还有事，先走开了。
王林坐在不远处看台上的彩排，看得兴致勃勃，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司南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苏玟坐了下来，做戏做全套，她现在是低血糖患者。
司南不知道出于何种心理，坐在了苏玟的身边，又指了指苏玟手中的糖。
苏玟拨开了糖纸，将糖放进了嘴里。
糖很甜，可苏玟却尝出了苦味。
“苏小姐觉得刚才我唱的那首歌怎么样？”
“好听。”
苏玟干巴巴的评价了两个字。
她在心中计算这颗糖下去，真的低血糖应该多长时间缓过来。
“苏小姐是兼职开网约车吗？”
“不是，之前失业了，后来自己开了家小公司，做产品代理。”
话刚出口，苏玟就开始骂自己怎么在他面前这么老实，恨不得什么都交代了？
她暴露了自己的公司刚建立不久，如何能获得客户的信任？
司南似乎并没有注意这些。
他继续问道：“你觉得我刚才唱的那首歌，如果配上你的设想，让游戏人物与我厮杀战斗，会不会更酷？”
苏玟职业病犯了，开始引导：“那是当然，可惜这次时间太紧张了。不过南哥可以先做一次尝试，给我十天的时间，我可以让我们的虚拟人模拟您前面那个唱跳节目，为你伴舞。”
司南侧头看了看苏玟，唇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思考了十五秒。
在苏玟以为他会拒绝时，却听到司南说：“可以，就这么办。我呆会儿通知节目组，这首歌我要换舞台布景。”
“啊？”
苏玟不敢置信。
司南头一侧，带着鼓励的语气说：“我想你一定很需要这个合作机会，毕竟是才开的新公司嘛。”
苏玟这一刻又开始怀疑他认出了自己了。
司南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如此的温暖的吗？
苏玟想起了十一年前，当她最痛苦的时候，还是陌生人的司南，曾经送给她一杯牛奶，对她说：“喝杯牛奶，至少可以暖暖胃。”
她脱口而出问道：“司南，你总是对人这么好吗？”
司南哈哈大笑：“苏小姐你可能误会了，我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是好人。”
苏玟回神，将第一天认识的自己，扛回家，还让自己怀了孩子，确实不是个好人！
苏玟脸上升起了一层愠怒。
司南唇角微勾，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苏玟。
别的女人对他犯花痴，他只觉得厌烦，但是这个女人，让他觉得有点搞笑。
并且这个女人的提议，真的挺诱人的。
年轻人不是会唱跳吗？我在舞台上搞几个虚拟人来跳，不是比你真人跳更热闹吗？
“苏小姐，我说错什么话了吗？要不我现在就给王总监发短信，叫他回来商量？”
苏玟只要一不勾连两人过去的关系，马上就会被职业习惯支配。
既然司南愿意帮忙跟节目组说，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客户，客户，现在他是客户。”苏玟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长期的职业素养起了作用，苏玟瞬间变脸，一脸的狗腿的感谢道：“那就麻烦了您了！”
司南被苏玟的变脸搞得有点懵。
“苏小姐莫非是四川人？”
“南哥你怎么知道？”
“呵呵，苏小姐深得川剧精髓……”
……
苏玟离开电视台的时候，走路有点飘。
一旁的王林不停的重复着：“苏总，你太牛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咱们第一次来，就搞定了？”
虽然王总监只同意在舞台上加虚拟人，不使用虚拟现实场景，所有的设备他们也只租用，不采购，合同金额非常小，苏玟还是觉得太满意了。
这可是魔都电视台啊！
只要能做进去一个小单子，有了初步的联系，未来可期！
苏玟一回到公司就给朱青松直接打了电话。
“苏玟，我就说你厉害吧，第一单你就搞到魔都电视台去了！”
朱青松有些开心的夸赞道。
合纵和魔都电视台签约，对汉威的虚拟现实技术，是一个很好的推广宣传。
朱青松非常的重视。
答应这个项目直接派最强的合作团队给苏玟，不计成本的支持这一单。
这一晚苏玟注定要加班，她只能给家政阿姨打了电话，请她多留一段时间。
苏玟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灯火通明。
支付了家政阿姨的加班费用后，苏玟关上了门。
蹑手蹑脚的进了苏如果的房间，看见苏如果已经抱着平板睡着了。
苏玟将苏如果怀里的平板电脑抽走。
苏如果惊醒，迷迷糊糊的问：“妈妈，你回来了？”
苏玟道歉：“乖乖，对不起，今天妈妈有重要的工作，回来晚了。”
苏如果带着哭腔：“妈妈，你再不回来，我都要以为你不要我了。”
苏玟赶紧的俯下身抱住了孩子，安慰道：“妈妈绝不可能不要你的，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妈妈爱你胜过一切。”
果果抱住了苏玟央求：“那你今晚陪我睡。”
苏玟知道孩子一定是自己太晚没回家，受了点惊吓，才会变得特别依赖她。
苏玟答应：“好，你先睡，妈妈洗漱完就来陪你睡。”
苏如果这才放开了她。
躺在孩子的身边，苏玟想到了司南，她悄悄的在心里说：“儿子，今天我见到了你爸爸，他很好，他帮了妈妈一个忙。”
下午苏玟离开后，司南让助理吴钧买来咖啡，亲手送到王总监手上。
王总监悄悄问：“南哥，那个苏小姐到底跟你什么关系，你这么帮她？”
“别乱说，我是为了极致完美的舞台效果！” 司南咧嘴笑着，半真半假的说道。
王总监明显不信，摇了摇头。
司南确实是为了帮苏玟。
他并不后悔给自己添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他就是想帮那个女人。
司南曾经在那个女人的车上，看见了插在椅袋里的红领巾，这应该是个孩子的母亲。
他还在车上听到了她跟一个孩子通电话，说：“妈妈送完这个客人，马上就回家给你做饭。”
司南想，当初如果这个世界让自己的妈妈，多感受到一丝善意，也许自己的妈妈就不会走得那么决绝。
夜深了，苏玟已经睡着了，司南却站在公寓的窗边，看着衡山路上空被景观灯渲染得微红的夜空。
司南觉得，魔都的夜，不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