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恐慌漫了上来，沈珍妮双眼逐渐混沌，连男人的脸都看不清了，只觉得他的眉眼五官在走廊那盏复古的宫灯下，侧面被描摹的阴影很重很重。
“右……”
右相掐着她的脖子，一步步的往窗边走去，将她给抵在了敞开了窗口。
沈珍妮半个身子都被推出去了，腰间抵着坚硬的窗沿，仿佛要被拦腰斩断了一般，无边的恐惧迅速的席卷上来，她惊恐的看着神色漠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的男人。
“既然怕做噩梦，不如死了干净，你还能够去阴曹地府里好好的和被你杀死的那些人近距离交流。”
他声线平静，淡淡的，仿佛只是在和她轻声细语的说话。
而且他并不是开玩笑的，手上真的在逐渐的加注力道。
沈珍妮渐渐的出不了气了，眼底泛起了白影，她拼命的想要把自己的手指塞进他的手心里，想要将自己的脖颈从他的手下给解救出来。
可是，只是徒劳。
再加上她目前的姿势，很不稳，动作稍微大一些都能够掉下去。
她的身后……是三楼。
不死也得残。
“我错……对不……起。”
“呵呵……”
右相薄唇微张，溢出轻轻浅浅的笑声，“现在道歉，晚了。”
话落，突然听见他手指骨关节加重力道的咔嚓声。
沈珍妮的脸色越来越白了，脖颈下的气血冲不上去，真实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在她神智快要丧失之前，脖颈上的压力突然消失了。
她恍惚间拉扯回了一丝清明，赶紧将手拽住窗沿，否则，真就掉下去了。
她贴着冰凉的瓷砖，如同破布一般的滑了下来，狼狈的跌倒在地。
右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让你生便生，我让你死便死，你这条命本就该死了。”
“咳咳咳……”
沈珍妮喉间呛出了道道咳嗽声，喘个不停了，她跪着匍匐到右相的脚下：“我错了，我以下犯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右相……右相你留我一条命，随您差遣，杀了我会脏了您的手，不值得的。”
右相往后退，她便跪着往前走。
前二十年一直是被人众星捧月的千金大小姐，何曾活得这么狼狈屈辱过，可这个男人施加的压力，无法反抗，她总算是知道了，一国的右相有多么的可怕，刚刚，他真的是打算要杀死她的。
为了活命，还在乎什么光鲜，什么面子。
沈珍妮深深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在他眼里如同蝼蚁，就算是将她给捏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会发现。
“您饶了我，求您饶了我，您让我做什么便做什么，我绝对听从您的命令。”
右相弯腰，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往上抬起，沈珍妮眼泪横流，丑陋肮脏的一张脸暴露在他的眼里。
“你有什么利用价值，是能够让我留你性命的？”
沈珍妮慌得瞳仁涣散，脑子都不会思考了，脱口而出：“杀人！我会杀人！”
右相唇角缓缓勾起，眼底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