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暂时起到了震慑作用，但还没消停。
黄琛意有所指的点了点其余几位跳得最欢的大臣。
有意无意透露了一点他们的把柄信息，点到即止，没有道明，留了几分余地。
几人目瞪口呆，闭上了嘴。
东厂的爪牙已经无孔不入了吗？
恐怖如斯！
场中独留一老头艰苦作战，死咬着黄琛这个奸佞不放。
毫无畏惧地指着黄琛鼻子骂，为一己之私排除异己，滥杀无辜等等罪行罄竹难书，大夏迟早得亡在他的手里！
又嚎啕大哭苍天无眼，奸人当道，国君昏聩，愧对先皇……
这个人便是朝中最大的喷子，御史大夫张大人。
堪称清流中的清流，喷子中的战斗机。
堂堂一品大员住着破旧的房子，过着拮据的生活。
俸禄大部份竟是拿出去接济了贫苦百姓。
若不是其夫人家境优渥，恐怕早就跟他闹离婚了。
自己身正，所以无惧。
在朝中如条疯狗逮谁咬谁，也从此得罪了无数人。
连夏惠帝也不例外。
若不是先帝驾崩前为其留了一道保命圣旨，恐怕早就被夏惠帝砍了。
此时不少大臣眼底都有了看戏的兴奋。
嘿嘿……狗咬狗，一嘴毛。
不论最后这两人谁败了，都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啊……
最好打死一个收场……
谁知人家李公公根本不跟他对喷，而是继续向皇帝提出改革商税的事儿。
几个得势的权臣早就与宦官勾结，也站出来力挺改革。
改革的事得到朝中一半人支持。
还有一小半人保持中立。
皇帝陛下与大奸佞的关系不清不楚，自然是赞成的——
如此动摇国本的事几乎板上钉钉了。
清流党一个个灰头土脸，好几个老泪纵横。
嚷嚷着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渐渐地，朝中清流党势弱，几乎成了黄琛的一言堂。
没过多久江南水患。
有人大做文章，大奸佞李贤陷害忠良，滥杀无辜，惹了天怒。
国子监众学子持万人血书殿外长跪不起。
嚷嚷着除奸佞，还大夏清明！
然后便传出陛下派大奸佞去江南赈灾的消息。
同去的还有清正廉明的御史大夫张大人。
众人不明所以，这是什么奇怪组合？
一黑一白能办好差事吗？
……
是夜。
黄琛轻轻松松溜进夏惠帝的寝宫。
被惊醒的夏惠帝已经习以为常了。
很快便收拾好了心态沉声问道：
“你又来干什么？江南之行是你自己提议的，莫不是反悔了不成？”
天知道白日这个妖人提出去江南赈灾时，他有多振奋——
只要妖人离开皇宫，自己就解脱了。
得好好想想怎么让妖人永远回不来……
黄琛笑了笑，悠哉悠哉走近床边，
“当然是为了陛下您呐……”
夏惠帝被他这句话说得毛骨悚然。
深更半夜，来此说为了他……
又联想到坊间将他们二人传得不堪入目的话…
难道……
夏惠帝满脸屈辱，带着誓死不从的决心怒道：
“你休想得逞！”
黄琛愣了愣，反应这么大？
这么久了还没习惯自己被虐的风格吗？
有些好笑道：
“说得好像你能反抗得了似的。”
夏惠帝绝望了。
是啊，现在身体都不听自己指挥了，人家来硬的，自己如何反抗得了？
难道真的要走到晚节不保那一步吗？
他不确定这份屈辱自己是否承受得起…
忽而又听妖人说道：
“我此番下江南，还真有点不放心陛下这里，所以还请陛下病些时日为好。”
夏惠帝瞪大眼睛。
就这？
哎呀…太好了…还以为…
夏惠帝越想越觉得难看，羞愤难当……
黄琛有些诧异，
种马皇帝这表情倒是稀奇，怎么反倒有种如释负重的感觉……
难道又虐出个变态来？
夏惠帝反应过来，连忙跟黄琛谈条件，称自己一定尽心尽力帮他完成改革。
留自己一个自由身。
黄琛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正常人就好，处理起来不膈应。
只见他抬手一拍。
“啪”地一声，夏惠帝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此后，皇帝陛下一病不起，自然上不了朝商议大事。
大奸佞的党羽以及清流党们达到一个短暂的平衡。
黄琛将京都的事儿安排妥当，开启了江南之行。
一路上张御史臭着一张老脸，从不正眼看人。
此番之所以同意跟其一道下江南赈灾实乃无奈之举。
如今朝中还有何人悍不畏死，敢不顾一家老小之危来监察这个大佞臣？
此次的赈灾款恐怕有一半要进其腰包。
不然东厂这些幡子没用国库钱粮，不去搜刮民脂民膏如何养活的一大堆子人？
天灾…人祸，国家危矣——！
张御史一脸苦大仇深，无视旁边一个太监递来的干粮，硬气地将脸瞥向一旁。
仿佛吃上一口就被玷污了似的。
手底下人气不过，看向厂公。
毫无疑问，只需其一声令下，他手中的屠刀便会拿起放下。
黄琛摆摆手，示意他们别搭理这臭石头，饿肚子的又不是他们。
果然，不久后，张御史肚子发出了抗议。
老头子养气功夫很到位，硬是没有半分窘态，老僧入定地坐在破庙一角。
又过了良久，他才从怀里拿出一个粗饼，小心翼翼掰了一点充饥，剩下的又包裹起来放回怀里。
全程抠抠搜搜没有浪费一点渣。
黄琛等人齐齐抽了抽嘴角。
朝中一品大员，一个粗饼吃好几天，说出去，谁信啊？
但看这老头瘦骨嶙峋的样，可想而知平日里就是清汤寡水的过来的。
自己都这个穷样了，还将大半俸禄用来接济百姓，还真是个人物……
张御史每日一睁眼便要看看赈灾银有没有出问题。
这日一早，看见一群陌生人在搬卸赈灾银。
老头子顿时目眦欲裂，那可是数十万灾民活命的根基啊。
“住手——！！”
颤颤巍巍指着那堆人破口大骂不是东西。
黄琛真担心老头子一个不慎被气死过去。
耐心解释了一下他已经将买粮食和运输的事一并承包给了一位贾姓商人，只管轻装上阵去江南事发地便可。
“胡闹！胡闹——！此等大事怎可让逐利的商贾经手……”
老头气急败坏又开始骂奸佞，想着花样贪墨数十万灾民的活命钱。
扬言要去寻当地守军捉拿于他。
被黄大神让人给扣住了。
魂兽啧啧称奇道：
‘老头子这个态度对你，都不见你动手揍人，不像你啊。’
黄大神翻了个白眼，
‘本大神虐渣也是有底线的好吧。他不算渣渣，还不配本大神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