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上眼药
王争鸣坐在原地，脸色沉重，没有回答。
“哥，你这几天情绪不对，我觉得你变得不像你。”王一鸣语重心长地说。
王争鸣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长叹道：“我……唉，我知道我心态不对，可……可就是忍不住。我……唉，我是真的不甘心。努力快二十年，终于要看到成果，可却要离开，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王一鸣看着失意地王争鸣，到嘴边的安慰怎么也说不出口。异地而出，自己如果在演员这条路上奋斗二十年都是小龙套，最后决定退出圈子时，演了一个好一点的角色入围三大电影节，自己估计也会像王争鸣一样，患得患失、心浮气躁吧。
“弟，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周琳琅的事情，你处理一下。你也知道，我身边那些助理水平就那样，现在我也没心思周全。我以后以后也不在圈子里混，最多做个投资人。你倒是继续在圈子里，关系还是要顾忌的，没得平白得罪人。”
眼看王争鸣是真的不想说话，王一鸣也不在这里讨人嫌，转身出去，然后将自己的助理叫了过来。
“周琳琅确定什么时候来水城？”王一鸣问道。
“已经和她的经纪人周民确认了，后天下午到。”助理连忙回答。
“礼服和珠宝情况如何？”
“按照你的吩咐，给周民说了。不过他们如何选择，我就不知道了。”
“嗯，注意那边的消息，有什么情况尽量帮忙解决。”王一鸣吩咐。
“好的，王哥。”助理点头，然后又犹豫地问，“王哥，我们为什么要给周琳琅介绍资源。我看她经纪人的神色，可多感激我们。王哥，不会又是吴总吩咐的吧？”
“嗯？”
王一鸣疑惑地挑眉，不明白助理要表达什么。可看在助理的眼中，却是鼓励他说出心中的想法，便不再犹豫。
“王哥，我跟着你时间不算长，可你人好，对我们这些助理特别好，我很感激，也希望你更进一步。我来你身边的时候，你已经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单干。虽然挂在公司名下，可自负盈亏，和公司的关系其实应该不大，最多是公平合作。可是我有时候发现公司并不是这样看到工作室和公司的关系，送来的合同不按照市场价不说，有时候还给你派活，像带后辈参加节目，拉着你炒作新人，俨然把我们当成公司手下的艺人。最重要的是陈哥对公司的安排根本不反对，做事更多从公司利益出发，完全忘了，他是工作室的经纪人不是公司的经纪人。特别是这次，你投资的电影入围水城电影节，公司还想让你带人过来走红毯，陈哥不反对，你拒绝后，他还不高兴。哼，他根本没把自己当成工作室的员工，还当是从前那般，在吴百用手下做事呢。”
啰啰嗦嗦一大堆后，王一鸣总算听懂了。助理这是在给陈东（王一鸣的经纪人）上眼药呢，没想到他这个助理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背地里使坏还有一手。
王一鸣并不喜欢这种背后说人长短的人，尤其大家还在一个团队，还是下级议论上级。换作平日，王一鸣立马会让陈东将此人辞退，可这人说的话却是实话。这段时间，陈东的表现让王一鸣非常不满意，不，应该说陈东在处理工作室和公司之间的问题上一直都让王一鸣不满意。他给了陈东三年的时间，也算是仁至义尽，他如果还不能够分清主次，他就只能“忍痛割爱”。
王一鸣看着面前“诚恳”的助理，淡淡地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谢谢你为工作室费心。小陈跟了我多年，我和白象娱乐也是多年交情，业务往来也正常。”
“是是是。”助理有些失望。就这样“有交情”就完了，感情他刚才的话是白说了。王一鸣是真的有那么信任陈东，还是太蠢，被人坑了也不知道？这样的蠢人竟然还能成三金影帝，啧啧啧，老天爷是照顾傻子吧。
“陈东在国内，这边的事情你就先管着。”王一鸣道，“你的衷心我明白，是好样的。”
助理愣了一下，继而狂喜。哈哈哈，看来陈东在王一鸣心中的地位也就那样，王一鸣对陈东也不是没有防备。现在我能暂时管水城这边的事情，如果办的好，可不就能踢下陈东，坐上工作室第一把交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助理越想越得意，赶紧在王一鸣面前表态，一定办好水城的事情。
“好好加油！”王一鸣给了助理一个鼓励的眼神，让助理更加激动，觉得光辉的前程正在向自己招手。
远在国内的陈东并没有意识到自家老板对自己不满，更没有想到自己手下人正在撬墙角，他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希望调和工作室和公司的关系。
陈东到吴百用的办公室。
“吴总，你找我？”陈东问。
“小陈，过来坐。”吴百用热情地说，“我新得的好茶，尝尝。”
“谢谢吴总。”
“好久没和你见面了。这些年你在王一鸣工作室忙，我在公司忙，每次见面也是聊工作多，不像以前大家在一块儿工作的时候，经常一起喝酒撸串。”吴百用一脸感慨，“日子过得真快啊！”
“是啊，太忙了。”陈东也是一脸感慨，“没办法，工作第一不是。我还记得当年，我第一天上班就出错，害怕被王哥责骂，还是吴哥你一晚上不睡，帮我解决问题。后来也是吴哥你一路带着我，最后还推荐我做王哥的经纪人。吴哥，你就是我的恩人，没你这些年的帮助，也就没现在的我。”
吴百用很受用这些话，嘴里却谦逊地说：“说这些干嘛，我也没帮你什么，你能够有现在的成就，算是你自己的努力。”
“那您也是我的领路人。”
“哈哈哈……”吴百用大笑，“王一鸣不是去水城电影节了吗？你怎么在国内。”
“工作室在国内有些事，需要我亲自处理。”陈东没多想，直接回答。
“工作室就只有王一鸣一个艺人，什么事情比王一鸣的事情还重要。”吴百用故意道，“我看王一鸣似乎准备往幕后发展，工作室有进一步的规划吧，应该准备签约新人了，要不然你这个经纪人岂不是光领工资不干活。”
“是啊。”陈东一愣，这才意识到工作室的变化。这些年他一直是王一鸣的经纪人，工作室也围着王一鸣的演艺事业转。以后王一鸣转幕后，他们这些服务王一鸣的员工要不转变工作性质，要不换个艺人服务。可到了现在，工作室或者说王一鸣都没有明确的指示，大家的未来岂不是悬在半空？难道王一鸣也和王争鸣一样，准备回王家继承家业？
“有没有看好的新人，需要我介绍几个新人不？工作这些年的练习生质量还不错，匀几个给你们工作室没问题，谁让公司和工作室关系亲密。”
“那我就先代工作室谢吴总的慷慨。如果有好的，工作室当然不会客气。”
陈东心中虽然很担心工作室的未来，却不会说出来，反而是一脸轻松地和吴百用说话。可吴百用是什么人，立马从微表情中看出陈东的担忧，很满意自己刚才的挑拨。
挑拨这种事一次不能太多，多了反而让人警惕，谈话中不经意流露几句感慨，某些心中本就有隙的人就容易上当。所以，接着来，吴百用就不再多提工作室，反而闲聊起了公司经纪人和艺人之间的八卦，吐槽工作的同时，不经意间吐露公司经纪人的待遇，让陈东自己对比。
陈东偏向公司还不够，最好带着整个工作室偏向，甚至投靠公司，这才是吴百用想看到的。吴百用和王一鸣是老朋友，但利息面前，就各凭本事。
工作室的问题王一鸣早就清楚，有吴百用暗中作梗的原因，也有陈东心中分不清重点的原因，更有他自己不上心的原因。诸多原因之下，让工作室名存实亡。王一鸣一直想改变，却没有好的时机。这次借着王争鸣的电影，王一鸣想转幕后，然后再慢慢解决工作室的问题。甚至，他还想过把周琳琅签到自己工作室。可是，他却不知道，吴百用已经在背后放火，他再不行动，马上就要火烧连营。
……
周琳琅按照约定时间到剧组所在的酒店，没有飞机晚点也没有堵车，一切都十分正常。到的时候，王争鸣带着剧组所有人给周琳琅接风洗尘。饭局上，有王一鸣从中说和，王争鸣也放下架子，王争鸣和周琳琅很快便冰释前嫌——其实本就没矛盾。王争鸣和王一鸣都不说什么，剧组那些本就想拍王家兄弟马屁的人更不会多说。一顿饭后，大家又是“哥俩好”的兄弟。
周琳琅到了，《味?道》剧组差不多就来齐了，除了严明这个投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