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那个答案
龙虎山，青宝滩，商羊屋中。
三位大佬，久久沉默，在木尊道长说完之后，各自心底泛起了涟漪。
他们从段云踏入龙虎山地界开始，层层分析，各自在心底都有自己的疑问。
剑祖的剑，从一开始离开天华山，在紫云洲各个地界查勘锁妖井，到了龙虎山，与青宝滩妖族商羊剑斗，让这头妖族暴露，前因后果期间一切。
绝不简单，绝不是巧合！
龙虎山老人皱眉不语，看向木尊道长、龙烈。
“两位，你们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在剑祖的掌控中？”老人淡然开口，似是在等待自己心中的那个答案。
龙烈一抹自己的光头，再一拍，不悦道：“如果真如臭老道这般分析，臭老道，你我岂不是一个跑腿的？”
木尊道长闻言，摇了摇头：“非也！我们不过是剑祖棋盘之上棋子。”
龙烈当即一脸黑线。
木尊道长继续说着：“如果一开始，这一切都是剑祖同那位共主之间的博弈，那么这一次龙虎山事件，就是一个棋盘，我们都是棋子，那个小子更是棋中之棋，或许他如今都蒙在鼓里，都在期待着老夫三人，能够阻止那个男人。”
“我们并没有阻止。”老人惋惜道。
木尊道长颔首：“是的，我们没有阻止那个男人，这才是顺理成章的事。”
老人听后脸色剧变，立马拱手道：“还望道兄明言。”
一侧那位光头长眉之人，似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木尊道长，两人默契点头，各自心领神会。
“道兄，勿需自责，龙虎山地界商羊丢失，神剑门若是问罪，我和龙宗主站出来说话便是，毕竟这一场防御战，老夫和龙宗主都力有不逮。”
老人恭敬抱拳，“这说得是哪里话？道兄这般说，见外了不是？”
商羊屋中，三位大佬，窃窃私语。
龙虎山这一处地界，在青宝滩地界，静谧如常，没有任何波动。
屋外溪涧流水，屋内三人在推演这其中细节，墙体留下商羊缝补的痕迹，商羊在今日离开青宝滩。
五彩悬崖处。
五座石碑，悄然抖动，地面在电闪雷鸣间，正中那个座位从中而出。
一道虚幻人影走出，是一位高贵的女子，凤冠霞帔，头戴金步摇，浑然气势，宛如一位人间高贵的公主。
她目光深邃，清澈眸子中，将龙虎山地界妖族大军攻伐龙虎山地界，尽收其中。
“世俗仇怨，天地生灵，生死无道。”她轻喃一句，玉手一挥，在空出现青宝滩地界战斗场景。
她啧啧称赞道：“你是比他强，可你终究不是他。”
“实力强，并不代表谋划深远。”
“你在算计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算计你。”
说罢，她再次一挥手，青宝滩地界掌观山河神通，消散在自己手掌中。
周围石碑地界，再次地动。
她化为一道虚影，再次沉入这五彩悬崖地界。
紫云洲，天华山，铸剑基地。
神剑门弟子，忙碌不已，先前数千柄剑，插于空地，在无妄长老指挥下，再次搬入剑林处。
如今的剑林，剑的数量早已增加到三千多柄。
无妄长老手执纸笔，如今的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账房先生，每日都在记着在神剑门一切铸剑事宜。
“你听说了吗？龙虎山地界妖族大举入侵，听说是为了一头妖族？”
“哦？是吗？没有听说，你继续说说。”
“我也是下山购买铸造器材听说的，咱们神剑门那几位师兄都在龙虎山地界抵抗妖族呢。”
“真了不起，我也想去龙虎山抗击妖族。”
几位神剑门搬运弟子，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咋舌，都在说着自己听到关于龙虎山地界的小道消息。
“咳咳，在说什么？还不速速搬运。”无妄长老板着脸呵斥。
“是，是，是，无妄长老我们这就加快速度。”
在无妄长老呵斥下，几位神剑门弟子，加快速度搬运。
龙虎山地界遭遇妖族入侵，在大陆地界，早已不是什么不传之秘，紫云洲一些剑道宗门，自知自己实力如何，都没有打肿脸充胖子。
什么同仇敌忾，什么生死共亡，对于一些唯利益的剑道宗门，它们都不放在心中。
无妄长老摩挲着笔，小心记录着铸剑一切事宜，龙虎山妖族入侵，恰逢剑祖铸剑，共主大人真是英明，剑祖无法赶去，龙虎山大事必成，无妄长老念头间，露出喜悦神容。
自己在这天华山，在三灭剑意没有破开之前，继续龟着就是。
再说自己早已龟着很多年。
闭关山中，剑祖仰首看向苍穹，在旁无念长老，一言不发。
他压根不知道师兄心底在想什么，自己这些日子来，对龙虎山的战事，早已茶不思，饭不想。
剑祖师兄不心疼自己的弟子，他可心疼不已，再怎么说，那个白衣小子也是他的半个弟子。
“师弟，可否同我弈一局。”
“师兄，我？”
没给自己师弟拒绝的机会，剑祖双腿盘坐，空中无形出现一个棋盘，在无念长老面前。
山巅秋风起，仙人坐弈棋。
秋末的闭关山巅，凉风徐徐，吹拂着两位老人的发须，飘逸如风，宛如山中谪仙人，不理世俗尘埃。
“来吧，师弟。”剑祖开口道。
无念长老心有余悸，根本没有下棋的兴致，他焦急恳求道：“剑祖师兄，要不你去一趟龙虎山？”
“师弟，求你啦。”
说着，无念长老正要跪下，剑祖一道剑气，阻止他跪下。
“坐！”
无念长老无可奈何，只得双腿盘坐，同剑祖师兄面对面坐下。
“到达十二境之后，师弟心境愈发不稳，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无念长老赧颜一笑，恭敬回答：“师兄啊，如今什么时候啦，你还关心师弟的境界。师弟这十二境，想要再次登高，恐怕难如登天，我也就是一个懒，这境界啊，算是到头啦。”
剑祖以剑气助之破镜，极剑境十二境，无念长老再也没有增进，懒是真的懒，再者也没有心思再次破镜。
“师弟啊，那几个小崽子，正当磨炼时，我们教授剑道一途，不都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遇到一点难关，就要我们护佑，这成何气候？”
无念长老洗耳恭听，不敢丝毫反驳。
“老夫知道，你担心那几个小崽子，老夫说他们没事自当没事，如今以剑意淬剑，正是时候，我去了龙虎山，你来淬剑？”
无念长老一甩自己衣袖，唏嘘一声：“境界低，无能为力也。”
剑祖笑道：“来，你我对弈一局，相信这一局完，剑林的剑已差不多，龙虎山战事也即将收尾。”
剑祖二指，轻微一指，棋罐中一粒白子，从罐中浮空在棋盘上。
无念长老见状，同时以剑道气机，控制黑棋在棋盘之上落子。
形似无形，却又真实存在。
师兄弟各落子五手之后，局势难分难解，无念长老虽心系那几个小崽子，可对于棋术一道，颇有研究。
当剑祖落下第六手时，无念长老幽幽眼神中，展现出一丝丝诧异。
弃剑道气机控制黑棋，以二指捻动黑棋，摩挲棋子间，喃喃自语：“不对，不对啊，不对。”
他连忙摇头，棋局局势大大不对，剑祖师兄这一落子，伏线千里间，只要自己不犯低级错误，如此下下去，必输无疑，无念长老心知肚明。
普通人对弈，讲究不到最后一刻，胜负难分。
修道之士，在神识中，早已将棋局万千变化早已过滤一遍，在万千变化间，如座风云。
“剑祖师兄，你这？”无念长老神色疑惑。
剑祖微微一笑，继续白字落盘，幽然道：“师弟可曾记得数月剑林虚无之地？”
“当然！”
“剑林虚无之地，段云为何最后守关？”
无念长老急忙回答：“师兄告知，段云只能在阴阳之地，其他五行之地，都不适合他修炼。”
“再想想？”剑祖一捋自己长须，不咸不淡道。
“还望师兄明言，师弟愚钝。”
无念长老拱手，揣测自己师兄的用意，不如早些问，来得直截了当。
“不仅他适合阴阳之地，同样，也是老夫授意；出天华山，查勘锁妖井，不仅仅是大陆的一个任务，同时，也是老夫对他的一次次历练。”
无念长老颔首：“这师弟知晓。”
剑祖只是云淡风轻一笑，这位师弟只知其表，不知其里。
他知道吗？知道，也不知道。
剑祖继续落子，瞧着棋盘上的棋子，这位面目慈祥的老人，仔细咀嚼着剑祖师兄的话语，若有所悟。
他眼瞳微微一缩，盯着自己师兄，诧异道：“师兄，你是说？”
剑祖控制棋子，不为所动，问道：“想到了？”
无念长老收敛心神，结合剑祖师兄一切话语，不难理解。
他神色恍惚间，难以置信的同时，又觉得这才是剑祖师兄。
这位老人捻着棋子，不落也不是，落也不是，进退维谷间，他犹豫不决。
此时，在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难道这一切都是剑祖师兄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