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霜说：“我没有解药。”
陆淮山眸色转深。
陆长霜又补充道：“我刚才说的不对，本来是有解药的，但是我扔了。”
“长霜——”
“大哥不用急。”陆长霜笑了笑，先前的怨恨和恼怒都消失无踪，好似大局的掌握权又回到了她的手中，那般自信：“我这里的解药虽然被我扔了，但是林度那里还有一份。”
正好用来先救那个孩子。
然而，不等陆淮山心底稍稍暗喜一下，陆长霜就飞快补刀：“只是么，你们要救那个孩子，就必须牺牲小乔。”
“什么意思？”
陆长霜笑笑，“我不知道，你去问那个林度。”
当初林度和她达成合作的时候，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林度给了她一份解药，她也就是用这份解药，威胁了陆廷，把那些做假账的证据要了回去。
她曾给司明乔打过电话，让司明乔去给她做事，但是司明乔不愿意，且当时的态度有些嚣张。
那个电话挂了之后，陆长霜就把解药给扔了。
她能在陆氏集团稳坐财务总监这么些年，哪怕在陆淮山退下去、在陆廷掌权之后想要把她换掉，也依然屹立不倒，不可能心慈手软。
既然不能将人收为己用，那便不用管她生死。
陆淮山相信，这种事的确是自己这个妹妹做得出来的。
他最后一遍带着希望问：“解药真的扔掉了吗？”
陆长霜笑笑，没有作答，起身离开。
门口，陆廷靠在墙上一根接着一根抽烟，脚边已经一地的烟头。
虽然今天天气不错，但太阳落山之后，夜里的温度还是冷得让人有些扛不住。
陆廷身上只穿了一件长袖的居家服，连外套都没穿，可他却在这里站了很久很久。
陆长霜停下脚步，看着他。
陆廷也看过来，声音发哑地叫了声：“姑姑。”
陆长霜眼底似是有些松动，但也转瞬即逝，她不允许自己心软，尤其是眼下的处境对自己十分不利。
她低声道：“有什么事？”
“小乔她……是无辜的。”陆廷慢慢说着，言语之间全是藏不住的痛苦，“你想要的，我都双手奉上了，你们想要看到我痛苦，现在也如愿了，姑姑，放过小乔好不好？”
放过那个骄纵肆意、明媚耀眼的女人。
“如果你们真的想要看到有个人死去才能收手，那我的命……你们拿去吧。”
陆淮山即将离世，想必是绝不会同意救司明乔而不救孩子。
但对司明乔来说，那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就算有再多安慰的话，她也未必能听得进去。
道理都懂，但往往都是败给情绪。
若是懂得道理就可以顺风如意，那么谁都能过好一生。
偏偏这个世上，最多的就是痴男怨女。
陆廷觉得心口痛极了，有种哗哗往外冒血即将死掉的感觉，“姑姑，我去死，你放过小乔好不好？”
他几岁的时候就来了陆家，也算是陆长霜看着长大的。
这么多年，陆家二少爷嚣张高傲，何曾有过此刻的卑微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