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知道陆廷早几天的时候就已经把陆长霜做假账的证据捏在手里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迟迟没有动作。
但是之前他说过的，会绝对相信陆廷，所以陆廷这几天没有动静，他也没有多过问，只当陆廷是有自己的打算和计划，最后一定会将陆长霜赶出公司。
但今天陆廷来找他喝酒，却跟他说：“大哥，我们输了。”
两人面前摆了一堆的酒瓶，但其中有三分之二都是陆廷喝得，陆战只喝了三分之一，所以并没有喝醉。
他怀疑，是陆廷喝醉了，在说胡话。
“什么我们输了？我们怎么会输？不是都拿到姑姑做假账的证据了吗？”
陆廷一手捏着就被把玩，另一只手以手肘撑地，两条长腿一伸一曲，姿态慵懒又随性。
两兄弟同在陆家老宅生活了那么多年，虽然之前兄弟关系不太和谐，但也见过彼此各种样子。
说陆廷此刻随性也行，说他颓败，似乎更恰当。
陆战从来没见过这么颓败的陆廷，明明这场内斗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明明他已经是胜利在握的一方了，为什么还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陆战心里也不安了起来，神情渐渐地紧绷，沉声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陆廷笑，“那些证据，我都还给姑姑了。”
“真的？”
“嗯。”
陆战大惊，直接从地毯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为什么？你疯了吗？”
“是啊，我疯了。”陆廷还是笑，但他笑容里的凄凉越来越多，眼里也没了平时的那种光亮。
他笑着笑着低下头去，声音轻轻的，像是在空中飘：“我真希望自己疯了。”
疯了或许就不用面对这种失信于人、让至亲的人失望的痛苦了吧？
他害怕看到陆战对自己失望，但又不得不亲自来说明。
“大哥，对不起。”
陆战走过去，直接揪着他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
陆廷没有反抗挣扎，像个木偶一样随他摆布。
陆战咬牙切齿地问道：“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我要一个理由，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陆淮山没有多少日子了，如果这一次的斗争中他没能取得胜利，以后想要从陆长霜手里夺过陆氏集团，只能逼现在更难。
就算他最后能成功，那个时候，陆淮山可能也已经不在了。
所以，成功了又有什么用呢？
他要在陆淮山活着的时候，让陆淮山亲眼看着陆氏集团落到他的手里，然后，他要亲口问问陆淮山，当年他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说话啊！”不见陆廷回答，他暴躁地怒喝。
陆廷此刻完全像个喝醉了的酒鬼，姿态颓败，眼神涣散。
陆战气得要动手打他，被匆匆赶来的梁夏给拦住了。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自己打起来了？”
“他把证据还给陆长霜了！”
梁夏一听也震惊了，看向陆廷：“真的？”
陆廷这次还是没回答，但也不笑了。
他的眼神好似无法聚焦，明明在看着梁夏和陆战，却又好像没看。
梁夏觉得他很不对劲，转头安抚了陆战两句，又转回来准备向陆廷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