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廷回来，就发现司明乔的情绪不大对。
小六说下午的时候医生来过，做给她做了检查，说是最近情绪又不太稳定，让多陪着点。
陆廷再一想最近公司里的情况，那叫一个焦头烂额。
他爹陆淮山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明知道他和陆战快要被陆长霜给整死了，偏就看着不出手。
这要不是知道了他是自己的亲爹，陆廷都要怀疑，这人跟陆长霜才是一伙儿的，想要整死自己。
陆廷拥着她，长长地叹气，“不高兴了？”
“没有。”怀里的人倦倦地回答，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还叫没有不高兴，谁信呐。
陆廷侧头在她脸颊上蹭了蹭，又抱紧了一些，“最近实在太忙了，等过了这段日子，就都好了。”
“你有办法搞定你姑姑？”
一针见血的问题。
陆廷沉默了。
真说起来，他其实挺后悔过去几年那么混账的。
要是早几年开始筹谋，今时今日也就不会这么累，被陆长霜追着打，且毫无还手之力。
相较于陆长霜十几年的布局，他和陆战的反击，只能算是小儿科。
陆长霜只要出手，皆是招招毙命的架势。
如今他们父子的名声，已经臭到了极致，也因此连累陆氏集团的股票一路下跌，董事会的人全部坐不住，就差上门来闹事了。
要他让出总裁之位的呼声越来越高，甚至连带着还喊着要陆战也滚出公司。
梁夏因为这件事还笑话过他们兄弟俩，说是并肩作战，可别最后被人遗一起赶出了公司。
陆廷想起来这些也觉得挺好笑的，正好想要逗司明乔开心点，就说给了她听。
司明乔斜他一眼，“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难不成我哭着？”
“今天不哭，迟早也要哭。”
陆廷摇头，“我不会哭，就算败了，也不哭，又不是小孩子。”
“你知道自己会败？”司明乔目光灼灼。
然后，陆廷就沉默了。
一件事成败与否，其实自己是最先能感觉到的。
但因为陆淮山还在，他总觉得，这件事还有转机。
尤其今天，陆长霜又找他谈了一次，希望他主动退出集团，还提出了非常优待的条件。
陆廷想不明白，自己和陆战已经没有招架的能力了，为什么她还要来劝呢？
直接将自己和陆战以落败狗的姿态赶出集团，不是最痛快的吗？
还有司明风那边，事实那么清晰，却迟迟没有出最后的结果。
一打听，原来是沈天昂自己拖着。
沈天昂是什么人，陆廷心里很清楚，他拖着，那肯定就是陆长霜授意的。
陆长霜一路走来就是为了得到集团，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却仿佛被人拿捏了把柄，做事处处留一线，实在不是她的风格。
陆廷突然想起来，司明乔和陆淮山单独聊过好几次。
并且，那几次的聊天内容，司明乔都没有完整地告诉过他。
趁着今晚，他便问了问。
司明乔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反问他：“你对你爸……有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