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乔慢悠悠地吃了一碗饭，放下筷子后，又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擦着嘴角。
虽然她不是真正的司家大小姐，所谓身世也还没有查清楚。
但司明乔的身上，天生有种大小姐的派头。
再加上司家老夫人对她从小宠爱有加，把她的性子养得有些骄纵。
要不是后来司家没落，妥妥的就是一骄纵大小姐啊。
陆廷等着她擦完了手才开口：“按照之前我们说好的，你生下孩子，我放你走。”
他说着，把那份离婚协议书推了过来，又补充道：“除了放你走，另外我会再给你一笔补偿费。”
司明乔低头扫了一眼，最上面那张纸上就写了补偿费。
一笔足够她安稳度日直至老死的费用。
陆廷的大方超出了她的预料，以至于她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二爷不是会吃闷亏的人，这么做肯定另外有条件吧？”
“我还不会吃闷亏吗？”陆廷扬眉笑了笑，意有所指。
餐桌上方的灯光略显璀璨，落在他的脸上，投下一小片的阴影。
好看的男人有了灯光的加持，愈发迷人。
结婚三年，司明乔第一次觉得陆廷……迷人。
真是好笑。
因为他答应了离婚这事儿，自己看他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司明乔也笑了起来，让阿姨去拿了支笔，她接过，低头一笔一划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她的字和她的人一样漂亮，每一笔，都像是签在陆廷的心上。
笔尖似刀尖锋利，她的毫不犹豫，将那份疼痛又加深了几倍。
陆廷的眼神幽深晦暗，让人一眼望不到头。
司明乔签好字后，把笔递给了陆廷。
后者接过，却在签字之前，犹豫了一下。
司明乔当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迟疑地问：“二爷不会是后悔了吧？”
“不是。”陆廷垂着视线，声音清淡，似是没有夹杂半分喜怒，他缓缓地问：“你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吧？”
司明乔没接话。
事实虽然的确如此，可真说出口，尤其是在陆廷这么大方的情况下，未免显得太薄情太势力。
她只说：“我会记得二爷的好的。”
陆廷勾唇一笑，刷刷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而后，他才说起重点：“小乔，这东西给了你，不代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知道我的脾气，你开心了，也要让我开心，如此才能相安无事，你说对吗？”
陆廷眼里的光太过诡谲，司明乔伸出去想要拿那份离婚协议书的手，忽然就停住了。
不知怎的，她就是觉得，这份东西并不能让自己在日后远走高飞，甚至有可能变成困住自己的牢笼。
陆廷收了笔，又拿起离婚协议书，递到了她的手中。
他说：“小乔，拿好了。”
司明乔慢慢地捏住，心跳和呼吸都在这一瞬间加快，犹如濒临死亡之人。
陆廷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镜片折射着灯光，让人看不清镜片后的双眸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司明乔只看到，陆廷转身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弧度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