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昔年点点头，“能够自由出入相府还不被人发现的，我想来想去，就只有柳叶一个人。”
“况且当初在江州的时候，柳叶与我就结下了不少梁子，几次三番的撺掇大太太还有书昔时来对付我，想来如今这件事，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那你打算如何？”
对于昔年所说，陆琰是没有任何疑惑的地方的，要真论起来，或许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柳叶为何在还不知道书五就是顾昔年的时候，就要费尽心思的对付她？
那个时候，好像书五也没碍着她什么吧？
林新禄不是一开始想娶的人，是书昔时那个书家大小姐吗？
“当然是把柳叶这个人给找出来，然后……该如何，便如何。”
昔年半眯起了眸子。
明明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的表情还是一贯的平静无波，可陆琰就是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杀意。
“可是柳叶好像并不在相府之中。”陆琰说道，“自打那日听你说过之后，我和宋十一就一直在相府附近转悠，还几度进入过相府，但始终没有找到柳叶那个人。”
“不在相府的话，那就去宫里找找吧。”
昔年想了想，说道。
宫里？
难不成林新禄知道他们会去找柳叶，所以早早的便把柳叶给送进宫里了？
对于林新禄这样一个权倾朝野的丞相来说，想要送一个丫头进宫，委实是一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只不过……宫里那么大，他如今又不能随意出入宫中，要怎么才能把柳叶那个丫头给抓住呢？
陆琰皱起了眉头。
“陆三，帮我个忙吧。”
正思忖间，陆琰又听到昔年开了口。
“你说。”
“给贵妃娘娘写封信，我知道你们有人负责传递消息，你把柳叶的画像一并让那个人带到娘娘那里去。”
“娘娘在宫中多年，想来要找个宫女还是很容易的。”
宫女？
“你就这么笃定柳叶在宫里是个宫女？万一是……”什么不得宠的妃嫔呢？
陆琰想问，却又止住了话头。
是了，书五曾经说过，柳叶为林新禄孕育过一个孩子，若是那孩子平安的话，如今应该已经出世有几月了。
而帝王妃嫔，须得是处子之身。
如此，那柳叶若是躲到了宫里去，也只能是宫女。
但是会不会乔装成内侍呢？
陆琰又忍不住想。
凭借林新禄的权势，把一个女人送进宫里扮成内侍，应该也是不难的吧？
可昔年却不知道此时此刻陆琰的想法，只是道：“啊……对了，不用去别的宫里找，就去飞絮宫就成了。”
“我记得飞絮宫里住着的那位娘娘，好像也姓柳吧？不然封号也不会是柳贵妃啊。”
“我怎么把这女人给忘了？”得了昔年提醒，陆琰显然也响起了什么，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对，那个女人就是柳贵妃，还是林新禄给送进宫里去的呢，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
“那女人现在仗着自己有了身孕，成日里对着姨母拿乔，时不时来姨母宫里碍姨母的眼，我之前进宫的时候就撞见过一次。”
“这么说起来，柳叶就很有可能藏在飞絮宫内。我这就去写信，让姨母多多留意飞絮宫里进出的人。”
……
院外光线明亮，风景宜人，可屋内却昏昏暗暗叫人看不清眼前情形。
当然并不是因为这间屋子四周都用黑布挡住了光线，而是因为屋子里矮凳上手脚被捆绑住的人，被黑带遮住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无声的门外终于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
柳叶竖起了耳朵，下意识问道：“谁？”
说起来也真是不巧，她前脚刚从书昔时那里出来，正琢磨着是回宫还是去一趟相府，借机看看小宝，结果就被人给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
眼睛被遮住了，什么也看不见，问了好几声也没人应话，但是她感觉得出来，外面是一直有人守着的。
抓她来的人，会是书昔年吗？
听说那个丫头其实身手很好，但是一直以来都隐藏得很好，以至于她还是在那个丫头去了赤城，从赤城传回来的消息里才知道此事。
如今那个丫头的事情被她给抖出来了，那个丫头会抓她来应该是再正常不过吧？
但是……不对啊。
这件事她只是告诉了书昔时那个蠢货，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过面，书昔年怎么会知道是她的？
“你到底是谁？”
来人离柳叶越来越近，却一直没有出声，柳叶心里有些不安，问出口的话也跟着大声了不少，似乎这样就可以让自己更有底气一般。
那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似乎离柳叶更近了些，连呼吸间喷洒出来的热气都落到了柳叶的脸上。
柳叶心里的不安更甚。
“书昔年，是不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你不用在这里故弄玄虚，我告诉你，你是顾昔年的事情就是我让书昔时那个蠢货给传出去的，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我！”
忽地，柳叶面前一亮，原是遮住眼睛的黑带被人给取了下来，随意丢在了地上。
因着眼睛原本已经适应了微弱的光线，如今乍然暴露在强光之下，难免会有所不适，是以柳叶在察觉到不适的那一瞬间就闭上了眼睛，等到自己适应了这样的亮光，才慢慢睁开了眼。
等到她看清面前的人是谁之后，柳叶整个人就愣住了。
林新禄……怎么会是林新禄？
那刚才她说的话，岂不是全都被林新禄给听到了？
林新禄把她捉起来，是想要借此去给顾昔年献殷勤吗？
不，不会的。
林新禄要是真的想要如此，就不会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想明白了这些，柳叶的心神就安定了下来，抬眸看向林新禄，笑道：“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林新禄沉着脸重复着柳叶的话，旋即伸出手一把扼住了柳叶的脖颈，“柳叶，你胆子还真是大啊，我有让你对付昔昔吗？”
“要不是皇上召我入宫问起此事，只怕我现在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