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费倒是不至于，不过是银钱从左边转到右边的钱袋里罢了。”昔年笑了笑，道，“告辞。”
“这话是何意？莫不是那望江楼其实是你们书家的产业？”
杜忆雪对书家的事情也并非全然不知，不过只知道其中大概，并非全部，更何况像是书家产业这种较为隐晦之事……她不过是知道书家是商户这件事罢了。
杜忆雪将人送到了杜家大门外，左等右等没有看到昔年的马车，询问之下才知道昔年今日出门本就没有坐马车来，便赶紧又让人将自己的马车赶了过来，送昔年回书家。
昔年推辞不得，只好承了杜忆雪的好意。
而杜青山则是在书房里一直坐着，直到暮色四合，杜家上上下下都亮了灯，都没有等到那个已经有些熟悉的女孩子的身影。
杜青山顿时坐不住了，起身向外。
“老爷。”
候在门外的小厮看到杜青山拉开门出来，有些诧异的抬眼看了一眼天色。
奇怪，现在还不到大人出来用饭的时辰啊，大人这是怎么了？
“书小姐呢？可是走了？”
杜青山才没心思理会这些下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冷着脸问道。
“回禀老爷，书小姐早就走了，小姐见书小姐没有坐马车来，还用自己的马车将书小姐给送回去了呢。”
就这么回去了？
杜青山有些不敢相信。
要知道前两次那位小姑娘可是一逮着机会就往他这里跑，企图从他这里问出三年前关于定国公府的事情，这才过了多久啊，竟然就没兴趣了？
哼，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说的话都不可信。
杜青山哼声负手在背后摇摇晃晃的走远了，看得一旁的小厮一脸莫名其妙。
而与此同时的丞相府，也有人在说着昔年的事情。
“……她就只是去找了杜忆雪下棋？”
听着七哥的回禀，林新禄有些诧异的扬了扬眉。
这不可能呀。
如果书昔年真的是昔昔的话，那……她此刻应该是想方设法的靠近杜青山，让杜青山把当年的卷宗说与她听啊，怎么会只是去下了一局棋就走了呢？
“回大人，确是如此。书小姐回府的时候，杜小姐发现书小姐没有乘坐马车，还让出自己的马车去送书小姐回府呢。”
对于林新禄交代的事，七哥是不敢不认真的，只是让他一个大男人，成日没事做跟在一个小姑娘身后转，这未免也太……七哥有些无奈的垂眸盯着自己的鞋面看。
“你去把晚晚找过来。”林新禄沉吟片刻，又开口道。
林新禄素来是不管林晚在府上的事情的，也很少会找林晚说事情，不过最近倒是频频找林晚，这让七哥很诧异的同时，也让林晚很不解。
跟在七哥身后慢吞吞的走着，林晚面上全是不耐，道：“小七，舅舅这次找我又是什么事啊？我那话本子刚看到兴头上呢，结果就被你给拽出来了，你这样不会觉得过意不去吗？”
“晚晚小姐，这是大人找您，又不是小人故意给您添麻烦，就算是要过意不去，也该是大人过意不去啊。小人就是奉命行事而已，还请晚晚小姐不要再磨蹭了，大人的耐性，您是知道的。”
七哥小声提醒道。
林晚哀嚎一声，旋即认命的加快步伐往书房走去。
而与此同时的书府。
一个小丫头正神色匆匆的穿过前院，径直往后院而去，可是脚才刚刚迈过垂花门，就被满身酒气的书未决给喊住了。
“站住，你这么匆匆忙忙的是去做什么？是不是书昔时还是不安分，想要和书昔年过不去？”
书未决离丫头很近，近得呼吸都喷洒在了丫头裸露的脖颈上。
丫头后背陡然僵直，神情亦是紧张，揪着衣裙的一角，吞吞吐吐道：“回禀老爷，不……不是的。奴婢只是去给小姐买望江楼新出的糯米鸡了，但是人太多了，所以奴婢耽搁了不少时辰，担心回来会被小姐责罚，这才匆匆忙忙的。”
书未决打了个酒嗝，低头去看丫头的手。
丫头手上确是拎着一个食盒，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
书未决有些踉跄的往后退开几步，道：“望江楼？这是什么时候开的酒楼？我听好多人都在议论这望江楼的事情，竟然短短时间就超过了最受众人喜爱的醉春楼……背后的东家是谁，你知道吗？”
丫头摇摇头。
她一个小丫头哪里会知道这些？
而且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想到要去打听人的东家是谁吧？
顶多就是问问酒楼里面的饭菜味道如何，酒水有没有不地道之类的。
“唔……看你也不知道。你走吧，以后若是听到书昔时要去找书昔年的麻烦之类的，就来告诉我，知道吗？”
“你要是敢帮着书昔时作乱，扰了本老爷的大事，你的下场可不会太好。”
书未决弯身捂住嘴，一副很难受的模样，但他还是朝着丫头摆了摆手，等到丫头的脚步声远去了，这才忍受不住似的吐了起来。
这些孙子……一个个的，喝酒倒是来得痛快，可一旦让他们帮着做点什么，一个个的却又开始畏畏缩缩，难怪一辈子也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吏……
难为他还喝了这么多酒，结果全是白喝了！
书未决想着又吐了起来。
好半晌才直起腰。
胃里翻江倒海的，极为难受，书未决一面迷迷瞪瞪的往自己院子走，一面揉着自己的小腹，以求胃里能够好受些。
可惜府上没在这些地方点灯，下人也被放了不少出去，整座院子看上去黑魆魆的不说，还冷冰冰的，一点人气都没有。
书未决不由得想起当初在江州城的时候。
那个时候书家还是江州城首屈一指的大家，自己的女儿也是受尽了无数人的赞誉，甚至还和李知府的公子定下了婚约，可是这一切，现在全都化成了泡影。
他们带着当初分家时所得到的家财来到京城，因为初来乍到，又极力想要在仕途上平步青云，书未决往里面投了不少银子。